我下意識的就四處溜達着眼睛,走廊上除了我,就隻有兩個病患在下象棋。
我捏緊手機将頭伸出走廊的窗戶,朝着療養院的樓下花園看了一遍,根本沒人,那蕭晨怎麼知道我幹什麼的?
“别找了,我不在的。”
電話那頭傳來蕭晨的聲音,聲音之中帶着隐忍\的笑意,還别說聽了耳朵都能懷孕,這冰塊臉的聲音還真撩人。
不過,聽這口氣,擺明知道我在找他,這分明就是人在附近,竟還睜眼說瞎話,說他不在,誰信啊?
我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被蕭晨這麼當做三歲小孩子耍,心裡頓時火一下子就點着了,沖着手機屏幕刮着眼刀子,口氣不善的說:“蕭晨你騙誰啊,有意思嗎?偷窺監視我這樣的凡人,你吃飽了撐的嗎?我說你腦子小時候是被門擠過,還是被磚砸過,一點市場投資的觀念都沒有。就算要偷窺,你也偷窺那些有錢人呀,我可沒有什麼錢能讓你敲詐啰嗦的!”
電話那頭,半天沒有音。
我瞅着手機,電話分明還是接通狀态,心裡一陣納悶,這人不在手機邊嗎?想着我不由把耳朵貼在手機屏幕上,聚精會神的聽動靜。
突然,電話那頭猛地傳來一聲大吼,“喬宛宛,你個蠢女人,你腦子才被門擠過,被磚頭砸過,對你,我還不屑說謊。”
我揉着耳朵将電話拿的遠一點,“吼什麼吼,耳朵震聾了你賠啊?你說你沒說謊,那你是怎麼看到的,你是有千裡眼,順風耳不成,還是能掐會算?”心裡就是一陣不服氣,這人總是一副傲嬌的姿态,什麼叫對我不屑說謊?他,又在暗諷我差勁。
電話裡,砰砰的幾下重物墜地的聲音之後,才聽到蕭晨冷冷的低咒,“該死”,然後他好像是粗喘了幾口氣,我才又聽見他隐忍着怒火的聲音,“你這個蠢女人,難道以為陰陽定就隻是一個婚契,一個戒指嗎?你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心裡想着我在哪裡......”
“喂喂,...就沒了,想你在哪裡幹嘛?”
.......耶,電話挂了。
我瞬間風中淩亂,要不要這樣作啊,高冷很酷啊,話說半截就挂了,還不如你丫的不說呢!
腦子雖然這麼想着,心下卻已經按照蕭晨說的,閉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想着蕭晨在哪。
折騰了半個小時,什麼也沒有發現,倒是突然覺得困得不行。
我攏了攏頭發,靠在長椅上,倒頭就睡着了,不久,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王恒道那個老頭子催促我快點給他送老婆,他還說那個姜岩正到處捉他。
我醒來的時候,天黑沉沉的。
借着走廊上的燈光,我看見張姨站在我身邊,怔怔的看着我,我忙問:“張姨,你怎麼沒去休息?”
張姨歎了口氣,将手裡的東西塞在我手上,“宛宛,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不懂照顧自己了,要睡也要吃了飯再睡,這樣不吃身體怎麼受的了,快吃吧,這個還熱着。”
我看着手裡一碗冒着熱氣的酸辣粉,鼻頭微酸,沖着張姨點點頭,“張姨,謝謝你,我以後會注意的,這幾天媽媽這就麻煩張姨多照看着,我把家裡房子收拾好,就接張姨跟媽媽到家裡住。”
我那小房子有什麼好收拾的,一眼都看到底了,我之所以要這麼說,是因為我那小房子若是隻加媽媽一個倒也好湊合。
可是,要是算上張姨那就湊合不了,媽媽現在的情況根本離不開人,再者張姨一直都不肯多拿工資,若是不用張姨,雖然經濟上會輕松一點,可精神上我卻輕松不了,所以,我必須的重新找房子,好在療養院的錢都是提前一個月給的,眼下離月底還有小半個月,倒也還有時間給我找房子。
隻是一想到我手上的錢,我就不由的郁悶,錢永遠都不夠用啊。
張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我佯裝生氣的說,“你這孩子,總這麼見外,要不是你每個月給張姨的工資,你丫丫妹妹早就辍學了。你就放心去忙,你媽媽這有張姨在的,看你臉色這麼差,明天夜裡就别過來了,好好睡一覺。”
張姨口裡說的丫丫妹妹,是張姨唯一的女兒。
當年,張姨的丈夫在外工作遇上地震,不幸死了之後,家裡就隻靠着張姨一個人到處打臨工養活一家老小,兩位老人家因為兒子的突然逝世,心情不好,不久就相繼去世。老人的死讓家裡一度雪上加霜,連丫丫上高中的學費都成了問題。
也就是三年前,張姨到處找工作。
不想,被人騙去進了從事色情的黑旅館,旅館的人沒收了張姨的手機,身份證,錢包等财務,逼迫姿色未老的張姨伺候他們招來的野客。
恰好,那天我們所裡接到舉報,巧合之下救了張姨。做筆錄的時候,了解到張姨的情況,我又正好在找護工照顧媽媽,所以就這麼一拍即合的領着張姨去了媽媽住的療養院,張姨做的很細心,比我這個做女兒的都做的要好。
當時就覺得是找對人了,一轉眼就是三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