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繼續尖叫吧，尖叫吧，尖叫吧，”他微笑着說，“為了我，為了被你們殺死的人，繼續尖叫吧！”

然後他收攏了手指，沾滿血色的綠光将那些天啟星人，那些類魔攪碎。他緩緩轉身，看向身後，超人才清理完了其他的天啟星侵略者，超人回到了這裡，超人正注視着伊拉。

超人的身上幹幹淨淨。

伊拉的全身被鮮血浸透。

超人沒有對伊拉說什麼，他隻是停留在了原地，不過伊拉也沒想過超人會對自己說什麼，他向着另一個方向行走，路過的人都給他讓出一條道路。尖銳的矛消失殆盡，隻留下血和碎肉，伊拉并未回頭，并未看向在他身後的超人，他踩在地面上，發出踐踏水坑的聲音。

超人看着伊拉的背影，那一瞬間他的雙眼之中湧現出某種複雜的情緒，他想要向着伊拉的方向前行一步，但是人們簇擁着他。盧瑟舉起了他的手，盧瑟讓人們為了超人歡呼，因為超人拯救了世界，再一次的，從天啟星的敵人手中。于是超人微笑，超人的笑容如同面具。

“超人奪取了無數生命，”蝙蝠俠說，“還有那個拿着燈戒的男孩，因為他們，無人生還。”

“請允許我打斷一下，”女獵手說，“因為誰無人生還？怎麼看都是超人阻止了天啟星的入侵吧？還有那個男孩，好像是大都會爆炸的幸存者，雖然我不喜歡他的手段，但是他也保護了廣場上的人。多虧了超人，才能那麼快結束這次戰争，他們拯救了生命。”

“這是屠殺，女獵手，他們屠殺了成千上萬的生命。”蝙蝠俠的聲音依舊堅定，他的話語依舊是那樣充滿說服力，一如往昔。

女獵手覺得這很可笑，面對侵略者，面對作為改造生物的類魔依舊保持着所謂不殺的原則，看着人類一個個被殺死，聽起來甚至不像是人類能做出的事情。她嗤笑了一聲：“是啊，超人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拯救了他們的英雄，但不是在你的眼中，就算是他拯救了你朋友的性命之後——來說說看，綠箭和黑金絲雀活下來冒犯了你什麼？”

綠箭伸出手，他并不想被卷入這場争執之中，他認為自己是正确的，哪怕是保護哈莉·奎因的舉動也是。超人不該殺人，無論那些人做出了什麼：“這和我沒關系，别把我牽扯進來。”

女獵手更想笑了——看啊，這就是我們為了反對超人的統治而彙聚在一起的英雄們，她抹了一把臉，然後說：“聽着，你不能在這裡假裝聖潔，高高在上的審判一切，至于我，我沒法在認為超人做得對的情況下反對他，抱歉，我想我得離開了。”

然後蝙蝠俠深吸一口氣。

“你說，伊拉·史密斯使用了綠燈燈戒？”哈爾·喬丹露出驚訝的表情，“但是我沒有感覺到，那枚燈戒也無法溝通……等一下，我想看一下錄像。”

超人點了點頭，他看着伊拉休養的房間，他想，他并未攔下這個轉身就走的孩子，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像一切的語言在面對伊拉的時候都失去了力量。他能說在自己的心中對伊拉還存有芥蒂嗎？還是說他應該去安慰伊拉呢？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隻能啞口無言。

他調用了演講的錄像，伊拉的身體也落在鏡頭之中，哈爾看着被染紅的綠色光芒，一時間感到一種心悸。

“這不對，他并未得到燈戒的認同，他隻是在靠着自己的力量強行催動燈戒，在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哈爾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瞪大了眼睛，“不，這個燈戒不能讓他繼續持有下去了，不然這個燈戒會發生異變的。”

“這枚燈戒是這個孩子的父親的遺物……”超人輕聲說。

“你看。”哈爾暫停了錄像，讓超人仔細看，伊拉大拇指上的燈戒正在一點點染上漆黑的色彩，從原本圓潤的戒圈上突出了綠色的荊棘，荊棘正深深刺入伊拉的手指。

超人沉默了。

“我會通知燈團裡的其他人，這種情況在過去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我們需要檢查這會不會對伊拉這孩子造成傷害……然後，我們必須回收這個燈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