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知道超人在背後策劃一些什麼,他在開啟一場以他的力量無法結束的戰争,”蝙蝠俠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與此同時,我們也必須要防止這個孩子誤入歧途。他具有力量,這種力量甚至讓他可以操控燈戒,能夠做出那樣殘虐的刑具……如果他更進一步,跟随超人,之後的事情将會不堪設想。”
“為什麼?既然他用的是燈戒,之後把他交給燈團不就好了?或者把他交給他父親的老隊友,我記得史密斯,那家夥有不少外星隊友的吧?”綠箭俠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還是說你想把他抓過來,告訴他别跟着超人,既然你是黑發藍眼的小男孩,所以可以來給我當羅賓?”
蝙蝠俠緩緩閉上眼睛,他的手指卻突然收緊,他可以聽到手甲的金屬發出咯吱作響的,随時都可能崩壞一般的聲音。他将肺裡的空氣吐出,他想到已經死去的傑森和迪克,想到目前仍然不知所蹤的提姆,想到與他決裂的達米安。羅賓,這個名字簡直就像是詛咒,似乎沾上這個名字的人都會萬劫不複。
“我沒有這麼想過,”然後蝙蝠俠說,“但是,我也希望你們可以看這裡。”
這麼說着,他點開了監控錄像,錄像之中展示着伊拉手中的燈戒。
“等一下,你在時代廣場也安裝了監控?”
“隻是有備無患,”蝙蝠俠繞開了這個話題,他的手指指向屏幕,“我研究過燈戒,伊拉·史密斯對燈戒的使用有非常古怪的表現,他不像是在使用燈戒的力量,而是在控制燈戒,他從未獲得過綠燈燈戒的認可,這份力量無法确定源頭,可能會成為阻礙。”
“他隻是個小孩子,”黑金絲雀說,她的眼中帶着憐憫,“你不能希望每個孩子都和你一樣冷靜,蝙蝠俠,在我看來他隻是一個失去了一切而無所适從的孩子,你不能把他當做罪犯的預備役看。”
“我同意,蝙蝠俠,你為什麼不平心靜氣的和他們談一談呢?”貓女歪着頭看向蝙蝠俠,“畢竟現在誰都說不好超人是怎麼想的,而這個孩子也沒有投向超人這一邊,不是嗎?”
而蝙蝠俠深吸一口氣,他感覺到因為吸氣造成的窒息,他覺得自己混亂的頭腦變得清醒了一些,然後他說:“既然如此,綠箭俠,我需要你們把他帶來,我會和他談一談,但我不認為他是可以用語言說服的。”
綠箭俠揚起了一個笑容。
伊拉行走在大都會的廢墟之中,摻雜着血色的綠光一直都環繞在他的身邊,将具有輻射性的粒子從他的身邊隔絕開來。他跟随着自己的記憶,在徹底的雜亂無章之中尋找着曾經的家所在的地方,他記得自己的家在鐘塔附近,每一天他們都可以看到飛向鐘塔的白鴿。
然而如今,鐘塔坍圮,白鴿不再,留下的隻有一片斷壁殘垣。
鐘塔似乎是起爆點,伊拉這麼想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或許這也是本能,他沿着碎石向鐘塔的頂端爬上去,他第一次環視了大都會的廢墟,他發現并不是每一棟樓都在爆炸之中倒下了,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房屋還能在爆炸之中存在——是啊,小醜能搞到多大當量的核彈呢?甚至大都會的郊區都沒有被波及,這顆核彈的當量或許比“胖子”更小。
但是沒有人來,但是在核爆發生之後沒有人來。
伊拉笑了起來,他在核爆的中心笑得渾身顫抖。
是啊,是啊,大都會核爆之後沒有幸存者,隻要沒有幸存者就好了,隻要所有人都死了,隻要所有人都去死不就好了嗎?但直到現在,直到現在,踏入大都會的依舊隻有他,他在大都會之中,無數悲鳴環繞在他的耳邊。被輻射灼傷的人,被爆炸震傷的人,被磚瓦壓在下面的人……他們曾經活着,他們本該活着,他們是可以活下去的,然後他們全死了。
活下來的隻有和超人是朋友的盧瑟,還有自己爬出廢墟的伊拉。
這不公平。
這不公平……
這不公平!
為什麼我們就要被卷進超級反派的遊戲之中,為什麼我們就要作為犧牲品去死?為什麼我們就連名字都留不下來,為什麼英雄們還在争執着那些殺或者不殺的問題?
我們還活着啊!
在你們争吵的時候,我們還活着啊!
我們還活着,我們還在掙紮,我們拼盡全力的想要活下去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你們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所有的聚光燈都對準了你們的争吵,所以沒有人看到我們,沒有人注意我們,沒有人在意我們還活着,我們還在呼吸,我們正在一個個死去。告訴我,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告訴我,要怎麼樣我們才能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