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啊！正義聯盟！我們的生死有什麼價值！為什麼我們會死！

越來越多的聲音呼喚着伊拉，伊拉甚至看到在廢墟之中伸出無數的手，已經因為輻射變得扭曲，因為灼燒變得焦黑，但那些手從廢墟之中伸出來，就像是一塊塊墓碑。

——伊拉，伊拉，請你為了我們呐喊吧。

——伊拉，伊拉，請你為了我們憤怒吧。

——伊拉，伊拉，請你為了我們質問吧。

然後，聲音停下了。

伊拉擡頭看向不遠處，同樣有一個人從廢墟之上爬了上來，那個人穿着防護服，然而伊拉可以依靠他背後的弓箭認出他的身份。綠箭俠，伊拉想，超人告訴他，綠箭俠為了維護哈莉·奎因将她藏匿了起來，綠箭俠站在了蝙蝠俠那邊。伊拉看着綠箭俠，綠箭俠也在看着他。

綠箭俠之前也見過伊拉·史密斯，他對伊拉的觀感一直都不錯，雖然作為英雄的後代，伊拉的身體弱了一點，也沒有經過訓練，但伊拉脾氣很好，無論什麼時候都總是在微笑。此時此刻的伊拉給人的感覺卻和過去截然不同，他的臉上依舊帶着笑容，然而這樣的笑容在綠色的屏障之後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甚至就連圍繞在伊拉身邊的綠色屏障看起來也和哈爾，和綠燈俠構築的屏障截然不同，在伊拉的屏障上有無數紅色的線條彌漫貫穿，就像是血管一般，還在不停跳動着。在跳躍的血管之中，伊拉笑着看向綠箭俠：“你好啊，綠箭俠，你是來幹什麼的？”

“我來找你。”綠箭俠說，他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勁，尤其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詭異的感覺更強了，他覺得自己像是被無數隻眼睛注視着一樣。伊拉的笑容更加擴大，他向着綠箭俠走了一步，地面上的磚石掉落下去，翻滾着發出碰撞的聲音：“為什麼要來找我？”

“蝙蝠俠希望和你聊兩句，孩子，跟我來，”綠箭俠對着伊拉伸出手，“我保證，就是一場普通的談話。”

伊拉沒有拉住綠箭俠的手，他身邊的屏障之上的赤紅線條也變成了一個笑臉：“好的，我會去和蝙蝠俠談談的——不給我帶路嗎？”

綠箭俠看着伊拉，他的本能告訴他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隻是他不能确定發生的到底是什麼，他看着伊拉從自己的身邊走過，背後彌漫開一股深切的寒冷。這個笑着的男孩說不定已經瘋了，就算蝙蝠俠真的有和瘋子交流的經驗，他真的可以說服這個瘋了的男孩嗎？

畢竟，這個男孩是為了什麼發瘋的，綠箭俠在一瞬間不能确定了，他隻知道不是因為大都會的毀滅，或者說，不完全是因為大都會的毀滅。

伊拉走進了哥譚。

在過去，伊拉的爸爸媽媽從來不會讓他接近哥譚，即使伊拉的媽媽偶爾會去哥譚，他隻在另一個世界見到過哥譚的夜景。他跟在綠箭俠的身後走進一個下水道，英雄們就像是老鼠一樣躲在陰暗潮濕的地方，他看到了女獵手，原子俠，黑金絲雀和蝙蝠女俠，然後綠箭俠讓他走向蝙蝠俠。

“這是你二十五次試圖入侵蝙蝠電腦以來，我們第一次真正的見面，伊拉·薩麥爾·史密斯。”蝙蝠俠說。

“我希望能夠保護我的媽媽的安全，”伊拉看着蝙蝠俠，蝙蝠俠很高大，但是不像是伊拉在另一個世界遇見的蝙蝠俠一樣高大，“她需要到哥譚工作，但是曾經被小醜綁架來和你玩什麼遊戲。”

蝙蝠俠沉默了一瞬間，伊拉看到他的嘴唇似乎蠕動了一下，伊拉以為他會道歉，但是他沒有。啊，沒錯，蝙蝠俠不需要道歉，因為一切都是小醜的錯，蝙蝠俠已經盡力了，而且蝙蝠俠認為自己不能作為審判者——錯誤的是不能裁決小醜的法律。

但是為什麼，伊拉想，明明我什麼都知道，但是我還是無法抑制住嘲笑的沖動呢？

“你越界了。”然後蝙蝠俠說。

“誰規定的界限？”伊拉問他，“我越界了，這句話出自一個監視了整個哥譚的人的嘴裡？你知道我是怎麼摸到蝙蝠電腦的線索的嗎？我黑入了GDCP的内部網絡，然後發現有人提前來了——這個時候你開始想起界限了嗎？蝙蝠俠？告訴我，我越過了哪個界？”

“你不該殺人。”蝙蝠俠說。

伊拉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