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又一批學者從大洋彼岸回歸國土。
國家接待人員熟練的将送到該去的地方,他們一刻功夫也不願耽擱,隻願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熱情工作去。
大洋彼岸上,驚弦将他們都送上了船,最後她也坐上了歸國的輪船。
隻不過這是一艘尤為特殊的輪渡,承載的成員不再是人,而是亡魂。
當初為了報效國家而努力學習,結果卻死在異國他鄉的亡魂。
他們在異國街頭漂泊着,找不到回家的路。
驚弦作為現實裡的坐标,以她為核心,為他們引了一條路。
現在他們都坐在了這一艘幽靈船上。
若是有人路過,什麼都不會看見。
這群學者都很感激她,因為她,他們才能恢複清醒,才能回歸故裡。
“驚弦女士,國家還需要我們嗎?”哪怕成了亡魂,這些學者仍然心系國家,祖國成立後遭遇了重重困難,他們想能夠做什麼都好。
驚弦望進對方堅定的眸子裡,那裡面是一往無前、迫切想要建設國家的孤勇,“要。”
“隻不過,哪怕燃燒的是靈魂,也堅定不移嗎?”
人死後成了亡魂,滞留世間,若不去投胎,隻會慢慢消亡。
這便是生死秩序的規則。
他們本可以投入新生裡,再有個或美好或幸福的人生。
驚弦将他們喚醒,使他們不至于迷惘,也詢問過他們的志向,若想投胎新生,她依然可以指引。
可是,他們都選擇了留下。
理由是,祖國需要他們,他們也願意把熱血飒在那裡。
到了現在,他們仍然沒有改變主意,“哪怕代價是燃燒自己,我們都願意。”
一個個都肯定訴說着。
“這個世界,都要有人付出,哪怕是沒有了以後。”
“其實能夠為了祖國,犧牲我一個又算什麼?”
“我為的是以後千千萬萬的人,為的是國家不再遭遇技術封鎖,為祖國強盛,我願意付一分微不足道的力量。”
“倘若有我一分力,國家能夠更好,那……便死而無憾了。”
他們如同瑩亮的星子,眼神裡都是一樣的堅毅。
死亡對他們來說,已是不需要畏懼的東西,都已經死過一次了,他們怕的是,不能将剩餘的生命為祖國所用。
“我出來學習,為的是我們尚還弱小的祖國。”
這裡的人都有着共同的理想。
話語間激情與熱血成了他們歸國最好的期許,他們開始暢談歸國以後要如何如何,要協助祖國突破什麼領域,構建什麼技術。
越是談,越是充滿了激情和幹勁,仿佛研究就在眼前,他們已經開始工作了。
“哈哈哈,到時候再無枷鎖,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有人笑着,有人附和,“那可太好了,我的願望可就實現了。”
“我做夢都想看到這一天的到來。”
有人忽然轉頭望着驚弦:“驚弦女士,你說那一天會到來嗎?”
他們眼裡的期許不假掩飾,理想中的盛景就在腦海裡。
可是無論再怎麼腦補,都不及驚弦一句回答。
她一定見過吧?
透過他們的眼神裡,驚弦恍然間想起戰争裡那些稚嫩的臉龐,問着以後是怎樣的?
她說,未來一片光明。
他們終于安心倒下,閉上了眼睛。
所有人為的不過是一個光明的未來。
有了肯定的答複後,一切的犧牲都有了價值和意義,他們更加悍然赴死。
此刻,又到了那時場景。
對着他們的期許,她說:“會。”
他們都笑了:“那就好。”
不問未來是什麼樣,隻是需要一句回答而已,在那之前,所有的遭遇都是迎接黎明的黑暗。
不問未來,是因為未來是由像他們這樣的人一起共同創造的。
另一個時空的未來,是那個時空的人所創造。
他們要創造更好更光明的未來,如此才能死而無憾。
一個會字,更激起了他們關于未來的暢想,所有願景和藍圖,都将在某一天成為現實,他們就是其中一份子。
這樣的未來,太有盼頭了。
有人笑了:“我現在就想開展研究了!”
也有人哈哈大笑:“我也是。”
“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們都已經摩拳擦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