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子裡,正巧遇上尋貓而來的小滿,“哎喲,缽缽祖宗,可算找着你了。”
她是真怕了,上次缽缽跑出去就直往小池塘跳,還好冬日池塘水面結冰了,這才沒出事。
小貓見到小滿,又喵喵叫了幾聲,賀蘭喬将缽缽遞給小滿,随即又想到什麼:“那個安神香可以夜裡給驸馬點上。”
小滿應了一聲,然後小聲嘟囔了一句:“有您陪着比安神香好用。”
賀蘭喬沒聽清,詢問道:“什麼?”
“沒什麼,小滿先告退了。”随即人就抱着貓咪快步溜了。
賀蘭喬無奈搖搖頭。
*
直到殘陽半遮面,甯霜延在滿室霞光裡蘇醒,這一覺睡的毫無知覺,直到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睡了這麼久,一覺洗去幾日所有疲倦。
看到身前披的軟被,甯霜延不由自主将臉輕輕埋進去,蹭了蹭。
有陽光的味道,也有那股再熟悉不過的澤蘭香。
很安心,很舒服。
埋了好一會兒,腦子逐漸清明起來,甯霜延意識到自己此等行為似乎有些……羞恥。她立馬擡起頭,一溜煙下了塌,臉頰都在隐隐發燙。
“甯霜延你真是昏了頭了。”
她捂着眼睛低聲譴責自己。
待所有情緒都平複了下來,甯霜延又恢複成一條好漢,狀若無事地出了書房。
在院子裡正好撞上賀蘭喬躺在搖椅上,悠哉悠哉飲花釀的場景。
“公主喝着呢。”
甯霜延輕飄飄一句話讓悠閑的賀蘭喬頓時僵住了,随即沒忍住發出一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魚你京話怎麼還是這樣……”
這怪不了賀蘭喬,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丹陽人,甯霜延即使在京城待了幾年,也難以說出京話那獨特的腔調。
雖然說的不好,但這不妨礙她用來打趣賀蘭喬。
“别笑了。”
見人笑得越來越開心,甯霜延繃着臉扔下這句話。
賀蘭喬向她比了個“收到”的手勢,竭力控制自己,雖然沒出聲了,但面部表情仍然燦爛。
……沒完了是吧。
甯霜延就這麼直直站着,盯着眼前這個笑顔如花的人。
賀蘭喬還能從她看似平常的目光中讀出幾分“幽怨”來。
怎麼辦太好玩了這個人。
“好吧好吧,我真的不笑了,你快坐下。”賀蘭喬慢慢止住了那蓬勃的笑意,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甯霜延順勢坐了下來,伸出手指點了點小桌上的花釀,這是賀蘭喬剩餘的“罪證”。
賀蘭喬這才想起來還有這茬,失算了失算了。
“就喝了一小杯……”她放低聲音弱弱開口。
“賣萌沒用。”
甯霜延端坐如同最公正不阿的判官,一眼識破某人的小伎倆。
見這招沒用,賀蘭喬挺直背一臉正氣地開始胡說八道:“酒伴酣暢,我們找到這麼多線索,難道不值得一杯酒來慶祝嗎?”
她說着說着還給甯霜延也倒了一小杯,“來,驸馬我們舉杯!”
甯霜延都快被她這般胡言亂語給逗笑了,論嘴皮子利索,誰比得過長楹公主。
但是看着她紅撲撲的臉頰肉,笑起來眉眼彎彎,格外生動鮮活的樣子,甯霜延也不想再說教掃她的興。
她妥協舉起酒杯相碰,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微微的酒液晃動聲,身邊人清透的笑聲,讓甯霜延也不由自主牽動嘴角。
賀蘭喬默默欣賞眼前人無意識展露的笑容,淡色的唇邊出現一個淺淺的小酒窩,顯得有些孩子氣,與不笑的時候判若兩人。
好可愛,想親。
賀蘭喬分神想着,如今她都坦然接受自己對甯霜延産生的所有悸動心跳,甚至沉浸于此,全然是怪甯霜延太好了,這簡直是人之常情。
“不過不能喝多,還是身體重要。”
甯霜延笑完沒忍住還是提醒了一句,她是真的怕賀蘭喬再如之前那樣,看着毫無異常卻連連嘔血,那是真的讓她完全束手無策。
一句話讓賀蘭喬抽離出悸動心緒,她不免在心裡輕歎,甯霜延就是甯霜延,還有誰能像你一樣呢。
讓我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