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三年過去。
天下關于劍淵之主與天淨山宗主成親的消息不了了之,而今盛傳的全是饕餮秘境裡得到的寶物,以及什麼寶物造成了什麼樣的盛景,又被多少人搶奪,最後落入誰或者哪個勢力的手中。
消息瞬息萬變,大界各州每時每刻似乎都有大事發生。
許栖畫已經沒了将死的困擾,卻依舊往來于許家和名醫之間,名醫們都在天下醫館坐診,他也就經常待在天下醫館。
越茯苓笑稱不如直接在天下醫館給許家主辟出一間房來讓他住好了。
醫館學徒淩陌央,現在成了醫館醫師淩陌央,她已經能夠開出一些藥來,還能讓淬木妖将藥材煉制成丹藥,在天下醫館小有名氣。除了她之外,雲瑛也成了坐堂醫師,雖然報酬遠不及那些名醫,但能給病人治病,她已經十分滿足。
醫館又招收了六位學徒,先前加入天下醫館的三位學徒,柑遮,張潭,王烙達,成了大師姐,二師兄,三師兄,指點着新進門的弟子,而有了“四品煉器師越傾城”的助力,這些學徒都成了引靈境修士。
醫館一日比一日興旺。
淩陌央和許栖畫,每日幾乎都有半日的時間耗在一起。
淩華給淩陌央定下的時限是一年内成親,拖了三年依舊沒個結果,淩陌央第二次任性妄為,她不松口不情願,誰也不能按着她的頭去跟他們看好之人成親。
又過了半年,終于,一個消息傳遍了大界。
“劍淵之主晉升仙脈!”
“劍淵大開盛宴,廣邀十方宗門,聚劍淵賀劍淵之主升仙脈!”
“聖脈還能提升?”淩陌央很清楚寂無舟是聖脈者,他小時候則是靈脈。
他似乎是大界唯一一個可以提升髓脈的人。
無數宗門之人前仆後繼想要知曉這不傳之秘,甚至不少天之驕子因為好奇遠赴劍淵當弟子,但時至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淩陌央在衆生鏡裡仔仔細細地看過寂無舟的過往生平,他不負天驕之名,當宗主之前,就是在曆練和閉關,哪怕是姻緣線強牽的情緣,他也是片葉不沾,當了宗主之後,更是苦行僧似的日子,除了處理公務就是在閉關,跟淩陌央的做派也差不了多少,而他閉關之地有禁制,衆生鏡窺探不了。
“這究竟是什麼法子。”淩陌央也好奇了,靈脈升聖脈雖然罕見,但畢竟二者差距不是特别大,而聖脈和仙脈之間隔着的就好似修士和真仙的區别,這都能成,怎麼做到的!
“許栖畫的靈脈能不能提升至聖脈,然後仙脈呢?”
淩陌央覺得這升仙宴,她也必須去看看了。
“此番劍淵升仙宴,天睛塔也在受邀之列,各位弟子可以參與比試,赢者能去劍淵赴宴。”
越茯苓的命令在天睛塔弟子長老間傳開。
這幾年來,天睛塔飛速擴張,尤其是吞并了神陰司之後,天睛塔将手伸進了古倫教,接着古倫教的内亂,廣納弟子,然後探入賀心宗,借着兩大宗門的較量,逐漸插手内外戰亂,在暗處迅速發展。
但按理說天睛塔居于暗處,應該不打眼才對,劍淵竟然察覺到了天睛塔的實力和潛力,不得不說劍淵也是手眼通天。
淩陌央有些好奇,寂無舟說對她無所不知,那寂無舟知不知道天睛塔是她所創呢。
“聶芸芝居然也能去?”淩陌央覺得自從她一心撲在晉升上之後,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她的消息。
越茯苓道:“她既是天睛塔的一員,又是古倫教弟子,這三年天睛塔在古倫教内的擴張中,她居功至偉,自然可以隐藏容貌去劍淵赴宴。”
隻有天睛塔長老能去劍淵,許栖畫能去,淩陌央卻不能。
不過這樣正好,天淨山在受邀之列,她能親身前去。
可當日,許栖畫來找淩陌央,開門見山地道:“劍淵大開盛宴,你想去嗎?”
“那可是劍淵之主的升仙宴,但凡修士,應該沒有人不想把。”淩陌央作為醫館醫師自然是去不了,但不妨礙她說。
許栖畫立刻道:“那你随我一起回劍淵吧。”
“回劍淵?”淩陌央乍一聽以為聽錯了。
許栖畫認真地點頭:“隻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會帶你去。”
劍淵升仙宴召開前夕,淩陌央随着許栖畫一道通過數座傳送大陣,來到了九州之首的仙脈聖地。
劍淵内門二長老王禹海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倒履來到院門外。
“栖畫!?栖畫回來了?”
許栖畫在空的弟子居整理自己的衣袍,他所在的這處小院,還有三個房間,正好可以住下淩陌央、餘澈和陳鴉。
“長老。”許栖畫雙手握住王禹海的手。
王禹海淚眼婆娑,看着他,道:“回來就别走了,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不打緊,都不打緊!劍淵養那麼多閑人,怎麼不能多一個你!”
“以你的資質和修為,本就可以待在内門,那核心弟子,咱不去也罷,留在内門更安全,那些宗門舉薦你去戰的古教之子,今後再也别去……再也别去了!”
許栖畫眼眶微熱。
當年劍淵幾位内門長老,都對他很是器重,其中二長老王禹海尤其希望他能成為核心弟子,被宗門當做未來高層重點培養,但凡有古教之子來挑釁,他都是王禹海的首選。
王禹海至今都在悔恨,各種争鋒,許栖畫都有驚無險地度過,但馬有失蹄,突然失去修為,突然音訊全無,痛失了如此天之驕子,這可是能當宗主的料啊!
許栖畫原以為這些長老都遺忘了他。
但這一日,他見到了二長老,也收到了大長老的見面禮,更有閉關的三長老門下弟子送來的新的衣袍弟子令等。
“劍淵挺好的。”許栖畫道。
淩陌央點頭:“是你好。”
“栖畫!”
許栖畫和淩陌央在庭院裡烹茶。
一道藍光從天而降,落到庭院之中。
迎面而來的是一位器宇軒昂的男子,接着又有兩束光落地,左邊那人神采飛揚,喜笑顔開,另一位桀骜不馴,眼裡滿是戰意。
“好久不見,可敢一戰!”桀骜不馴的男子上前道。
許栖畫笑着道:“不敢不敢。”
來的這三人算是和内門長老們很熟的年輕弟子,算是内門弟子中最受器重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快接到他回歸的消息。
為首的弟子名叫傅昂,開山境修為,道:“我壓制境界和你一戰,咱們壓到聚靈境。”
“别欺負人家,”右側的人揶揄道,“聽說你失去了修為,是不是怕被嘲笑,這才一走了之,這麼多年不回來,現在敢回來,莫不是修為恢複了?”
許栖畫道:“是失去了仙脈。”
“什麼!?”
許栖畫祭出浮生劍,對傅昂道:“不是要一戰嗎!我回來這趟,就隻戰這一場,無論成敗,再有人找我戰,就都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