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推開了會議室厚重的木門。
門軸發出低沉的吱呀聲,打破了房間内的肅靜。
這是一間構造奇特的房間。室内的牆壁刷着濃厚的深色,中央的六塊障子圍成六邊形,将空間隔成多個區域。随着門縫悄然探入的光線在門被合上後又再度消失了。
暗沉沉的氛圍籠罩着整個房間。
幾位保守派成員的身影隐約透過屏障顯現出來。
“喲,大家都在啊。”五條随意地拉開椅子坐下。
“五條悟!”是其中一人蒼老而嚴厲的聲音,“你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五條歪了歪腦袋,“是驚喜才對吧?治可是那樣的人才哦。”
即使透過屏障也能感受到對方陰沉的視線。
“他可是通緝犯。私自收留的行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五條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打着桌面,“當然知道啊。”
“他的能力你們也有目共睹了吧?看起來都被吓得要死啊。”
障子後面傳來的聲音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你最好給我放尊重些!”啪地一下,是那人面前的茶水被狠狠放下的聲音。
“是麼。”五條悟輕輕聳了聳肩,“難道你們不想把這樣的能力好好利用起來?”
他們似乎是在猶豫着思考。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我們需要更多的保障。那家夥…太宰治必須佩戴監視器,由專人負責實時監控。”
“監視器?不行。”
五條的語氣一冷,“各位,這可不是你們能決定的事情。他在我的監督下行動——這已經足夠了。還是說,你們覺得我會因為‘無效化’就被輕易打敗?”
“我解決麻煩的方式很簡單。”男人銳利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如果你們不想我解決得太幹脆,最好還是信任我的判斷。”
“五條悟,你是想威脅我們?你不要忘了,誰才是……”
“我隻是提醒你們。”五條悟冷冰冰地打斷了他的話。
一片安靜。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拉長。緊繃的氣氛如一根即将斷裂的弦。
最終,他們緊鎖着眉頭,不情願地說道:“如果出現任何問題,你要負全部責任。”
嘭地一聲,會議室的門在男人身後關上。
**
虎杖悠仁站在宿舍的鏡子前,仔細地整理着自己的校服。
他看上去格外認真——鏡子裡的少年眉頭微微擡着,眼睛裡寫滿了興奮和緊張。
虎杖再度拉了拉校服的領子,确認一切都整齊後,又将袖口的褶皺撫平。“喲西,非常好!”他握了握拳。這樣,就能以最棒的精神面貌見到他的朋友們了吧?伏黑、釘崎……說起來,他們也有兩個月沒見了啊。真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
當他推開門準備出發時,正好迎面撞上了太宰。男人的腳步頓了一下,“喔,悠仁同學。”
“诶,是太宰先生。”虎杖擡起手打了個招呼,“是要準備去哪裡嗎?”
太宰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去找你們五條老師。”
诶——話說老師今天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姐妹校交流會?虎杖愣了一下,太宰卻是一閃身便沒了人影。
五條悟懶散地斜靠着沙發,兩條過長的雙腿沒個正形地搭在茶幾上。他正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教師宿舍裡開着一扇大窗戶,陽光透着搖曳不定的窗簾灑進來,細細地為他過淺的發色繪上一層金邊。
“那麼,一大早擾人清夢的理由是?”太宰反手帶上門。
五條悟轉過頭。
兩人猝不及防地對視了。許是一大早,五條還沒及時地戴上眼罩,兩顆玻璃珠似的眼睛在晨光下流轉着奇異的光影。
下一秒,這雙璀璨的藍眼睛便出現在太宰的眼前,距離近得讓他幾乎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太宰久違地怔愣了一瞬——不是驟然貼近的距離,而是眼前這人的目光。像是泛着無機質的冷,很少有人在五條悟的這種眼神裡不感到一種被洞悉、被剝離的痛楚。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起來不太像凡人。
他們維持着這個過分親密的姿勢幾秒,太宰有些受不了地偏過頭:“五條君的毫無距離感真是令人不快。”這時候他喊的又是客客氣氣的五條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