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話，柳慧把頭埋在萬香的肩膀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萬香真的很瘦，瘦得她身上的衣服幾乎快要挂不住，瘦得柳慧不敢想象，她是怎樣從沒日沒夜的苦學中熬過來的。

可是她的一切都付之一炬了。

“……萬香，”柳慧擦去淚水，“好好睡一覺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好好睡一覺，然後醒來，然後醒來……”

“殺人了，有人殺人了，殺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滾開都滾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醒來。”

“超度師，為什麼覺醒總是這麼痛苦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們等了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苦，卻隻是為了找到這個世界的漏洞。”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用命去填補它、修補它。”

“……”

“超度師，萬香的這條命也是如此嗎？”

“……”

“我們真的，一個人也救不了，是嗎？”

“哦哦？1号也睡着了啊，10号又已經通過我的請求，那麼，為了完成9号的願望，我決定——”

“直接進入【指認狼人】的環節！！”

“……”

“鑒于9号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們将跳過發言，直接進入投票環節！！”

“……”

“那麼現在，請各位決定是否按下你們的投票按鈕吧！！！”

“……”

“……”

“是啊，柳慧，我們一個人也救不了。”

何月折按下投票按鈕。

“因為你已經認為對她們來說，死亡遠比活着更幸福了，不是嗎？”

“……”

“天呐，這簡直是太驚喜了！！！”天音響起，“9号，恭喜你，你的願望完成了，你馬上就要死掉了！！！”

“哎，真是驚喜，作為【女巫】，卻一瓶藥也沒有用掉就要死掉了，9号，你真是這場遊戲裡最讓我驚喜的人呢！！！”

“吱呀。”

一牆之隔的地方，鐵門打開。

“啧，已經動不了了嗎？”一根長長的金鎖鍊從好高好高的空中伸向9号房間，“那就讓我來幫幫你吧。”

“嚓……”

衣服，然後是□□，與地面的摩擦聲不絕于耳，緊接着出現在何月折視線内的，是一個女人。

金鎖鍊死死地纏繞在女人的脖子上，将女人從房間内緩慢地拖拽而出。

無神的雙眼，海藻似的頭發，被利器刮破的寬大校服。

女人死氣沉沉地被金鎖鍊懸挂着，雙腳無力地站在地面上，整個人卻好像一段飄絮。

“萬香……”

柳慧的手抓住了鐵門。

“你說，為什麼我總是在仰望着你呢？”

“呃啊啊啊……”

“初中的時候，我看着在飯店裡打工的你，覺得你是個成熟又厲害的姐姐。”

“啊啊啊啊啊啊……”唾沫從女人的嘴邊流下。

“高中的時候，我又看着你學着我完全看不懂的知識，看着你走上領獎台，你幾乎是我不敢靠近的天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漂亮，大方，自信，陽光。”

“呃啊啊啊……”

“萬香，你是那麼、那麼好的一個人啊……”

“啊啊……”

“如果有下輩子，希望你能活的輕松些、活的自由些，到那時，我們再做朋友吧。”

女人死了。

可是直到她死了，那張表面上寫着要殺死她的紙條，卻依舊被她緊緊握在手裡。

僅僅是因為那張紙條上，還留着她未給予答複的——

“萬香，我們做朋友吧。”

……

……

「恭喜您解鎖了萬香的真實身份：萬香！」

「叮咚！檢測到您已達成審判人物萬香的全部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