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也第一次了解舒緬的身份秘辛,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舒緬是個純血妖族。
“她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斷絕了和家裡人的關系。”
“可惜她識人不清,很快就被抛棄了。那妖修将她和孩子一起趕了出去。”
話音落下,舒緬遲遲沒有接下一句。
他的眸光沉沉,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慕也有些不忍,不禁出聲打斷他:“好了好了,我可不想知道太多。而且我能給你提供的信息也沒有那麼值錢。”
見舒緬的視線重新聚焦在她臉上,慕也才松了口氣,露出一個笑來:
“我來和你說說金逸全吧。”
金逸全,是金逸安的弟弟,年紀與舒緬相同,也是十七歲。
但與舒緬不同的是,他的身形很高大,至少與金軒不相上下。
不止于身高,他的力量也遠超常人,即使是在以力量著稱的萬劍峰也可說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傳言說,在他十二歲那年,便可用劍劈開一人高的巨石。
如今又過了五年,力量必定隻增不減;再加上萬儀的親自教導,在劍法上也不會遜色。
對于舒緬來說,确實是一個挑戰巨大的勁敵。
“如此說來,你确實是沒有絲毫赢的勝算了。”
“……”舒緬的臉冷了下去,“哦。”
看着他黑如鍋底的臉色,慕也忍不住樂了:“别着急,我還沒和你說破解之法呢。”
*
比賽為保證公平,一人一天隻比一場,且比賽過程中都必須使用統一的木劍。
當天,參賽雙方需站在擂台上,比賽規定誰先被擊落擂台,誰就被淘汰。
擂台邊緣有一圈防護欄,用來保護現場觀衆,也能緩沖選手摔下擂台時的沖擊力。
舒緬站上台的時候,台下竊竊私語的聲浪疊起。
“這就是那個妖族?”
“可不是,被大師姐看上的那個。”
“妖族居然有臉來參加人修的法會。”
“嗐,還不是為了僞仙器品級的劍嘛。”
舒緬俯視台下黑壓壓的人頭,四面八方都有類似的言語鑽進他的耳朵。他努力做了個深呼吸,把所有的閑言碎語都屏蔽在腦海之外,隻留下慕也和他分析的破局之法。
舒緬擡起頭眯了眼太陽,刺目的光線讓他的瞳孔縮緊成點。
忽然,一道陰影遮住了太陽的光線,舒緬仰頭望去,一位高大的修士向他抱劍緻意。
“金逸全。”
舒緬禮貌回敬:“舒緬。”
沒有任何前奏,金逸全猛地用劍向舒緬砍去,舒緬凝神向側邊一躍躲了開,那柄木劍砍在地上,竟然讓擂台的石頭基底裂了一條深達三指寬的縫隙。
“我去!石頭裂了!”
“金逸全這也太厲害了!!”
“這體魄,簡直能和妖族比鍛體了吧!”
“這是什麼話?”一個萬劍峰的修士杵了剛剛說話的人一下,“金師弟不得比妖族強得多了??!”
台上的讨論熱火朝天,舒緬卻一個字也聽不見。他屏住呼吸,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金逸全的劍身上,一旦木劍向他劈來,他就能立刻避開。
好幾次木劍的劍鋒都削掉了他幾縷頭發,但舒緬靠着漂亮的側翻或者就地打滾都能躲過去。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舒緬不能說毫發無傷,隻能說除了毫發都無傷。而擂台的地闆上,卻已經坑坑窪窪,裂着一長條一長條的傷痕。
台下衆人本以為舒緬片刻就會被金逸全的劍氣斬落下台,可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進展,一時之間又議論紛紛起來。
“我看……似乎這妖族小子也沒有那麼弱?”
這話一出,許久都沒有人接,最後還是之前那個萬劍峰的師兄冷哼的一聲:“雕蟲小技。最後肯定還得是金師弟赢。”
“那可不一定。”
一道清脆的少女聲線讓衆人一驚。
他們轉身一看,連忙給慕也讓出位置:“大師姐。”
“嗯,”慕也點點頭,“是誰說我師弟不行的?”
衆修士尴尬地沉默了起來。慕也卻不會給他們這個悄悄揭過的機會,徑直走到那個帶頭起哄的人面前:“是你覺得我家小師弟打不過金逸全?”
那人不敢和大師姐嗆聲,但又不想讓自己峰裡的金師弟丢了面子。
你的師弟是師弟,我的師弟難道不是師弟嗎?!!
這樣想着,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是啊!就是我說的!我們萬劍峰的金師弟就是厲害!!”
慕也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反而眼角眉梢都挂上了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們來賭一把如何?”
“?”
本來打算看慕也給舒緬出頭的衆人都來了興趣:“賭他們倆誰赢嗎?”
“沒錯!”慕也從芥子囊中掏出一把上品靈石,“我賭我師弟赢!”
“既然對金逸全那麼有信心,師弟應該不會不敢和我賭吧?”
那人被慕也的話一激,熱血上頭,自然不會退縮:“賭就賭!”
圍觀衆人中有不少本來隻是想湊熱鬧,但見慕也拿出了一大把真正品質不凡的靈石,再看看台上許久都沒有展開攻勢的舒緬,都忍不住心癢地投了注。
——除了慕也以外,所有人都投了金逸全。
慕也看着代表金逸全的那個袋子裡滿滿的靈石,很不屑地聳了聳肩:“你們都這麼沒有眼光的嗎?簡直是——”
“等等,”有個聲音打斷了慕也,他把一把不比慕也少的上品靈石放入了代表舒緬的那個袋子裡。
慕也擡起頭,見到了一張有些面熟的臉,但又叫不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