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挑眉,眸中似乎帶着一種輕蔑。
直到兩人交手,碰撞在一起的内力互相侵蝕。
樓下的歌舞聲似乎也跟着到達了高潮,澎湃無比。
一會兒你壓着我,一會兒我壓着你。
誰也不肯退後一步。
雀不飛咬着牙,找準時機将沈灼踹在那桌案之上,狠狠踩在他的胸膛之上。
他眯了眯眼睛,好爽!
沈灼悶哼一聲,正準備鉗住雀不飛的腳腕。
卻聽下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叫,一時之間,整個紅樓都亂作一團。
身着眼底的情欲在這一瞬間被收回,化為了刺眼的怒意。
雀不飛完全被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他敏銳地察覺到出了大事。
變天了。
他有些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腳,擡眼張望起來。
姑娘們驚叫着,大喊着:
“死人了!”
“死人了!!!!!”
雀不飛心下一沉,注意到樓裡有不少江湖人。
他很快從各種驚叫和慌不擇路之中分辨出了情況。
原來京城最為有名的琅琊王氏的官員王三錫在這裡,他今夜帶着自家的書童前來消遣,結果書童卻慘遭殺害。
雀不飛蹙眉,趁亂将沈灼拉進一旁的小隔間之中,掩蔽在黑暗之中,窺探下面的情況。
“這傻逼官員,自己來紅樓找姑娘,還帶着一個随身書童,想要玩二龍戲珠呢。”雀不飛低聲道。
沈灼聽出個所以然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嫌惡。
“那書童穿的是王三錫的内衫,這才令那刺殺的人弄巧成拙,讓書童代替王三錫死了。”雀不飛道。
要問他怎麼知道那刺殺的人就是沖着王三錫來的?
總不能是沖着那平頭書童來的吧?
為啥呢?難不成是因為崆峒,看不慣這些死男同亂搞,所以仗義出手?
那這樣的話,不得也把那王三錫一起殺了才行。
王三錫現在怒發沖冠,立馬就下令封鎖紅樓,徹查到底。
雀不飛聽見那傻逼下令,臉色沉了沉。
“早知道剛才就溜了。”
這熱鬧看得,怕是要搭進去了。
沈灼開口:“這王三錫意識到自己被人盯上了,想要斬殺後快,不留一點後顧之憂。”
雀不飛看着已經亂成一鍋粥的紅樓,根本沒有辦法離開。
他回頭去看沈灼,兩人的視線在黑暗中對撞。
“這王三錫好大的官威,他的官職很大?”雀不飛納悶道。
沈灼答道:“不小,王三錫是太子母族的人。”
怪不得如此嚣張。雀不飛難掩吃驚,下一秒話鋒一轉。
“沈灼,他官職有沒有你的大?”
沈灼答道:“沒有。”
聞言,雀不飛立馬松了一口氣。
“那就不用擔心了。”他還是有大腿可以抱的。
“這裡被封鎖了,已經開始挨個搜索房間了,我們找機會溜了?”
沈灼道:“靜觀其變。”
“可是現在要是不溜走的話,一會兒要是被搜查到,發現我們兩個單獨在一間房間,是不是會誤會什麼不太好的地方?”雀不飛猶豫道。
沈灼挑眉,不以為然:“誤會什麼?”
雀不飛壓低聲音道:“你不覺得我們兩人來到紅樓,不帶姑娘回房,卻單獨相處,在别人眼裡是一件很容易被誤會的事情嗎?”
不覺得嗎???
沈灼依舊面色不改,道:“不覺得。”
雀不飛無語,他歎了口氣,破罐子破摔。
“既然你都不覺得了,那我還矯情什麼。”
“反正之後要回京城的人不是我,到時候風言風語也進不到我的耳朵裡。”
見沈灼不搭理他,他便取出自己從柳公權哪裡搶過來的八卦望遠鏡和聽筒,貼着牆面去探查外面的情況。
“沈灼,你們京城的官員玩的太花了!這王三錫穿得什麼東西啊……”
“還跟自己的書童玩cosplay呢……”
沈灼沒聽明白他說什麼,但也應該能猜到個大概,于是道:“書童的作用就是如此。”
他看起來有些見怪不怪,全然沒有什麼驚愕之色。
雀不飛悻悻道:“還得是你們玩的花。”
沈灼蹙眉,道:“不花,我沒有書童。”
雀不飛眨了眨眼,誰問你了。
“你說,是誰要殺這個王三錫。”
雀不飛打量着那穿着紅肚兜來回發飙的中年男人,啧啧兩聲:“這個人看起來相當不老實,這麼嚣張,肯定樹敵不少,但是這麼迫不及待要在這麼人多眼雜的地方殺了他……這一步太險了。”
沈灼隻是道:“是江湖人。”
雀不飛将那望遠鏡給他用,希望得到他的高見。
于是沈灼看了看之後道:“屍體傷口特殊,并且身上還有啃咬的齒痕。”
雀不飛連忙奪過來看了看,驚呼道:“哇塞!”
他很快又看向沈灼道:“說不定是王三錫圖個情趣?”
“他牙口沒有那麼好,他已經六十歲了。”沈灼面不改色道。
雀不飛微挑眉頭,又道:“兇手可能跟你有些淵源。”
沈灼疑惑地看向他。
“這兇手跟你一樣,喜歡咬人。”雀不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