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奇悄悄拽住他:“還要錢啊?”
“嗯。”徐向之輕輕點頭。
“多少?”
“兩千。”
張風奇吓了一跳:“這麼貴?!”他想讓徐向之退掉。
徐向之拍拍他的肩,安慰說:“香油錢。沒關系的。”
交完錢出來,徐向之問張風奇要許什麼願望,張風奇想了想,湊到師父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師父說:“就這些嗎?”
張風奇确認:“是。”
師父很快寫好了,将木牌帶去法桌開光。徐向之悄聲問張風奇:“許的什麼願,這麼神秘?”
“等下你就知道了。”張風奇也低聲說,沖徐向之眨了眨眼睛。
師父将開過光的木牌小心地綁在樹身上的紅色緞帶上,像這樣的小小木牌還有好多個,上面的願望大多都很樸實,什麼平安如意啊、身體健康啊、家和萬事興啊,還有情侶挂上去的愛心牌,祈求兩個人永遠在一起的。
而張風奇的願望很簡單:“心想事成。”
“就這四個字?”徐向之看完後,說。
“就這四個字。”張風奇重重點頭。
徐向之沒有言語。
“太貪心了,是嗎?”
“我希望你能實現。”徐向之看着張風奇,鄭重地說。
“寫着心想事成,可我隻想要成一件事。”
又是一陣風吹過,樹上的木牌噼裡啪啦響了起來,屬于張風奇的那一隻是新來的,挂在最外面,“心想事成”這四個字格外顯眼,讓人不能忽略。
徐向之沒有問是什麼事,張風奇也沒有說,二人離開大樹,去尋找觀景台上的同伴們。
午飯是在寺廟吃的,很素很素的齋飯,幾乎沒有油水。可能是爬山太耗費體力了,張風奇添了兩回飯,蘿蔔白菜都吃得無比滿足。向主持告别後,一行人下山,準備回家。
下山比上山更難,張風奇走到最後簡直好像是在用幻肢走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來的。這時候還早,衆人打算在山腳下歇息一會兒,再開車回基地。
步行道上有人賣花,明明一個箭步沖上去,張風奇調侃他:“你要買花送給安妮嗎?”
明明擺手否認,指着桶裡插着的一大捧白色玫瑰說:“看,風中來信!”
張風奇一愣:“什麼?”
胡雅為他解惑:“風中來信,是徐老師很多年前培育的一款切花月季,因為太完美,一上市就引起很大的反響。現在市面上的白玫瑰,保守估計有60%都是用的風中來信。”
張風奇下意識看向徐向之,徐向之很敏銳,察覺到張風奇的視線後 ,也看過來。
張風奇對他做了個口型:“好厲害。”
徐向之含蓄地笑了笑,無聲謙虛道:“一般。”
明明征得賣花小姐的同意後,從桶裡抽了一枝出來,一群人對着這朵花評頭論足:“一看就是T城種出來的,太标準了,北方種不出來這麼漂亮的來信……”
“看這形狀,這光澤,這若有似無的荔枝香味……”
張風奇也湊了上去,這株白色月季花大小中等,是完美的杯型月季,顔色雪白,花瓣不厚,堆疊在一起倒顯得十分輕盈。
明明輕輕地轉動着花朵,随着他的動作,能看到花瓣表面閃動着類似貝殼一樣的光澤。
“為什麼叫風中來信?因為像信紙的顔色嗎。”張風奇好奇地看向徐向之。
胡雅眼睛一轉,搶在徐向之前面說:“因為呀,這花是徐老師為他的初戀情人設計的!”
徐向之頓時哭笑不得,“瞎說,跟這個沒有關系。”
“怎麼沒有關系呢?徐老師,你休想否認,我可是從師祖那聽說的呢!”
張風奇心中有一點酸,可還是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徐向之送她這麼珍貴的禮物,“誰啊?沒有聽徐老師說過。”
徐向之說:“沒誰……”
胡雅說:“是徐老師的同班同學哦。他們談了好幾年,後來那個人去法國交流,幾年都沒有回來,但是經常給徐老師寫信、寄明信片。徐老師為了表達對他的思念,就想要為那個人量身打造出一款玫瑰,等他回國後向他求婚……”
“然後呢?”張風奇猜測,應該已經是過去式了?不對,他似乎都沒關注過徐向之的婚戀情況,萬一人家已婚、或者有固定交往的女朋友呢?
“然後那個人把徐老師甩了。”胡雅呵呵地傻笑,用一種狡黠的目光看着張風奇。
“這樣啊。”過去式,那沒什麼大不了的,誰還沒一兩個白月光啊。張風奇松了口氣,同情地看着徐向之,“徐老師,她甩你,是她的問題。你這麼優秀,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大夥兒都哈哈大笑起來。
安妮歪着頭,單純地說:“徐老師,那你這麼多年沒找女朋友,不會是因為這個初戀情人吧?”
張風奇心裡一緊。還好徐向之否認了:“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張風奇不由得好奇地詢問。
徐向之說:“這種事,要看緣分。”
“說得也是。”張風奇很是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