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費依依上前去為大嫂把脈,随即拿出銀針,又穩又準地紮進穴位,這才吊起了些精神氣。
“大嫂,你放心,我定會抱你們母子安然無恙。”費依依擡手吩咐道:“珠蘭,去弄碗人參湯來,切記要你親自做。”
“是,四娘子。”
“春心,你幫我把大娘子扶起來,來。大嫂...”
費依依為大嫂按摩穴位,調整胎位,細心安慰,“大嫂,再用力一些。”
珠蘭端着人參湯,“四娘子,人參湯來了!”
“喂你們大娘子服下,來大嫂,用力。”
費依依雙手沾滿了血,額頭上浸出兩滴汗水,其實胎裡不足加上胎位不正,孩子在腹中缺氧,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大人孩子都平安,所以使出了渾身解數。
“珠蘭!再去添一些熱水,來幹淨的布巾。”費依依幾乎聲嘶力竭地喊着,“春心,你去看看,顧清安怎麼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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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安在刑部門前來回踱步,每次遇到棘手事又碰上該死的官制,他才恨自己沒有一官半職行不通事而感到後悔,終于看到他大哥疾步快行地出來,他一下子把大哥推上馬車。
“快點吧,大嫂要生了。”顧清安絮絮叨叨地諷刺道:“什麼事啊那麼棘手,弟弟大婚,媳婦生子都還要來當差啊?”
“好好好。”顧清平一時間忙得暈頭轉向,上馬車時差點踩空,還好顧清安扶住了他。
“大哥,你也别太擔心,我娘子去為大嫂接生了。”嘴上安慰着别人不要擔心,顧清安心裡也着急,“佟武,快點回平慶園啊。”
“好嘞~”
當兄弟兩個到達平慶園之時,被打的那個妾室看到顧清平,哭天搶地地跑過來被顧清安推到一邊,“你認錯人了,大姐。”
“哎呦~原來是四叔子,天太黑,眼太花,沒看清。”妾室扭動着腰肢兒,見顧清安目不斜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随後捂住臉,去向顧清平告狀:“夫君!你看看着是顧四娘子把我打的。”
顧清安聽到是自己娘子打的,不由得挑眉看向她,看着腫得老高打得不輕,不禁回想起所謂捉奸那日。
這一比他娘子還是很愛他的,跟這打外人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啊。
“她還說輪不着我說話,讓我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着走,讓我們滾開~”說着說着她就哭了起來。
顧清平擔心自己妻子,本來心裡煩躁得不行,旁邊還來個哭唧唧的人,一個箭步沖到門口,警告人别靠近他。
顧清安饒有興緻地問:“那她為何打你?凡事總有個由頭,我娘子那樣溫婉賢惠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打你啊。”
“這...”
“定是你先招惹她了。”顧清安一本正經地摩挲着下巴。
這妾室還以為顧清安是個浪蕩之人,自己能招惹一番,見沒有機會後,又跑去煩顧清平。
顧清安揶揄道:“啧,一看就是侯夫人精挑細選的妾室。”
煙花聲停止,小院獲得片刻甯靜,随之而來的是嬰兒啼哭。
費依依跑出來:“生了!生了!是男孩!大哥是男孩,兩個男孩!”
整個院子裡的小妾全都表情扭曲。
顧清平驚喜地得差點落淚,“我能去看看娘子嗎?”
費依依點點頭,越過人群看着顧清安向她走來,拿出手帕輕輕擦拭她手心的血迹,又擡手為了理了理額前淩亂的碎發。
“娘子,真厲害。”
費依依雖有些力竭虛脫,可看向董氏又來了力氣,她知道像這樣人慣用的手段就是惡人先告狀。
“你,整個元京百家醫館,刑部侍郎夫人生子,卻一個穩婆尋不到?”
董氏捂着臉,沒想到費依依還能想着這茬,心虛道:“怎麼了?今日乞巧節,在加上丞相千金大婚喜上加喜。都去看熱鬧了,找不到穩婆怎麼了?”
“哦?真的?我沒記錯的話喜宴已經結束,難不成滿元京的穩婆全都去過乞巧節了?”費依依不依不饒上前走了兩步,吓得董氏連連後退,“你這樣拙劣的伎倆,騙得了誰?”
“謀害官眷子嗣按照我朝律法,流放或者杖刑...”
“這是平慶園,不是你們安慶園,你在這說了不算!夫君!”
費依依把撲上來的董氏推下去,“别打擾我大哥大嫂了,你們一個個自從進了這院子,有幾人真正侍奉過主君?怎麼?還想主君顧念什麼情分嗎?見主母良善便肆無忌憚地欺負,是誰教你們的規矩?莫非是把你們送進這院子之人嗎?”
“你!好啊,費依依,你竟敢非議侯夫人?我現在就要把你告到侯夫人那去。”
“我說了是侯夫人嗎?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既然是侯夫人的人,那在這院子裡行事更要小心謹慎才好。侯夫人最是注重門楣家風,若是謀害子嗣之事鬧到官府,讓侯府成了官眷茶餘飯後的談資恥笑,看侯夫人還會不會護着你。”
“再者說,侍郎夫人所生到底是侯府血脈,你覺得憑你一個妾室,侯夫人會站在你這邊嗎?”費依依說完用食指點了點太陽穴,氣得董氏鼻斜眼歪。
顧清安在一旁助長士氣:“娘子真是伶牙俐齒。”
珠蘭急匆匆地跑出來:“不好了!四娘子你快來看看,小公子喘不上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