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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是殺人全家的事。
原本不想思考那些煩心事,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這日子過得可是糟心透頂了。
回了木春堂,費依依拿上了那幅畫,馬不停蹄地趕往暗市。
春心:“大娘子,你帶着我一起去吧。”
“暗市那種地方,又不是什麼安詳和平之處,我怎好讓你牽扯進來。”費依依換上一身素錦行頭,戴上了帷帽。
“更何況,我就是去悄悄地尋找一人,不會耽擱太長時間,放心吧。”費依依承認自己這話純粹是在騙小姑娘。
可此時是千載難逢前往暗市尋找破謎之人的機會。
“我拿上一顆信号彈,如若遭遇不測,還要你在外面搬救兵呢。”費依依笑着說。
她總有一種預感,經芙蓉城如此一遭,時局動蕩,今日平安無事,明日如何都未可知,要趕快破解這畫拿到證據。
暗市在元京郊外蟒村之後,相傳蟒村遭山匪屠村,戾氣極重,生着怨氣的血肉埋進了土裡,寸草不生,土地貧瘠,透着一股陰森之意。
明明是蟬鳴的夏夜,暑氣微熱,費依依走到這卻頓覺背脊發涼,渾身蔓延着一股寒意。
眼前燈籠燭火暗影交錯,近處的犬吠與遠處隐約的鼓聲交織在一起,生出一種混亂而神秘的氛圍。
來往之人行色匆匆,全副武裝,鬥笠遮住容貌,壓低聲音,在攤位前,低聲交涉。
竊竊私語仿佛被這寂靜的夜吞噬,隻留下絲絲縷縷的神秘氣息在空氣中飄蕩。
費依依仿佛一腳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刀疤男:“小娘子,來看看我們這前朝畫師張魚絕版畫作,絕對大大的開門!”
費依依佯裝感興趣,在古畫攤位左右翻看。
刀疤男眼珠在眼眶裡骨碌一圈,“想必小娘子也是識貨之人,看看我們這畫絕對真品,您有沒有感興趣的,又或者是想尋什麼畫??”
“多少銀兩?”
“嗐!不多,五百兩。”
“五百?這麼多?我再考慮考慮。”費依依起身剛要走就被叫住。
“哎哎哎,小娘子,我這還有魏典大師的春江百景圖,您要不要過眼瞧瞧?”
費依依停住腳步轉身,“哦?”
“來,您看看!在屋裡,您跟我一起去拿?”
費依依勾唇一笑,跟着刀疤男進了屋,站在門口看着他點燃燭台,從落滿灰塵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大箱子,“砰”地一聲放在地上,埋頭翻找起來,終于把壓箱底的畫拿了出來,鋪在桌子上。
“來,小娘子您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畫?”
費依依子熙認真地看畫,電光火石之間将肩頭的手抓住,一根毒針落在地上。
隻聽一聲吃痛的尖叫,夾雜着輕微骨節斷裂聲,刀疤男痛苦地跪在地上。
費依依不緊不慢地“啪”地一聲關上門,從牆上拿下麻繩,刀疤男掙紮地從地上起來,惡狠狠地沖她撲過來。
費依依不費吹灰之力靈巧地躲開,一腳把他踹翻在地,擡腳踩在他胸前,使其動不得。
“暗市規矩,最忌諱的便是賣赝品,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
刀疤男被踩得窒息,涼氣倒灌入肺裡痛苦地咳嗽起來,“你!你是何人?”
“你先别管我是誰。若想我不把這事宣揚出去,便答應我辦一件事。”
“什麼...什麼事!”
“尋一人,名為何實旦。”
“你找他...做什麼。”
“這你不要問。”
刀疤男拍了拍她的小腿,“我,我就是何實旦,我,我大概猜到你要做什麼了,你先放開我。”
費依依将信将疑地把他放開,突然身後的門被破開,三五壯漢手持尖刀闖入,将費依依團團圍住。
刀疤男仿佛見到了救星,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退到安全角落,才敢揚聲放肆道:“哈哈哈,你一個弱女子,看你這回往哪逃!還敢威脅我?知不知道你季三爺爺是憑什麼在這混飯吃的?一身豪膽!你懂不...”
費依依額頭浸出一層冷汗,說不害怕那純屬吹牛,畢竟這人在暗市失蹤,能有個全屍就不錯了,誰會追究。
正當她準備好袖口銀針,蓄勢待發脫險時,忽然壯漢們單膝跪地,把利刃放到腳邊,抱拳行禮。
“參見閣主。”
破舊的小屋擠滿了人,費依依透過昏暗的燭火,向着幽暗夜色深處望去,黑白相接間,出現個人影。
來者一身黑色玄衣,衣珊邊緣刻畫者燙金的鷹隼圖騰盡顯矜貴神秘,帶着紅白描邊的黑色惡鬼面具。
隻是這雙眼,她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