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慕明荷對她說了很多話,但具體說了什麼她不太記得了。
都是一些她聽不懂的大道理,隻有兩句話她記憶猶新。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蝴蝶牢牢記得這句話,也成了慕明荷走後,她成了暗影閣第一女殺手的原因。
可偏偏遇到了楊楚林,毀了她所有一切,她後悔時已晚,也知道楊楚林是個什麼樣的人,慕明荷與這樣的人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最後隻會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所以那日她在染甲鋪子,去以最直白也是最沒有智謀的方法去警告慕明荷不要再去查慕氏一族的滅門慘案。
“你...費依依,不,慕明荷,你想做什麼?”
“劫獄。”
“費依依!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費依依擡頭看着她,語氣平靜:“我很清楚,也很冷靜。”
如今若是不劍走偏鋒,難道要成為别人的替罪羔羊,躺在
“你知道劫獄要冒着多大的風險,天大地大不過是一個古陵,你就算把顧清安救出來,你能躲到哪去?”
費依依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去叫春心進來,我要收拾一下,去一趟明王府。”
“慕明荷!我早都警告過你,難道你就不能用費依依這個身份好好地活下去嗎?”
費依依沒有理會她,換好了衣服,駕車馬來到明王府,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了下來。
“來者何人?”
“費依依,勞駕通報一聲,我...找王妃有要事相商。”
“明王殿下不在府中,王妃殿下懷有身孕,即将臨盆,不便見客。還請顧四娘子請回吧。”
費依依抿緊雙唇,擡頭看了一眼昔日進出自如的明王府,情緒激動便扯着傷口疼。
可她還是不死心地堅持道:“麻煩您進去通報一聲也好,讓王殿下知道我來了。若是王妃不想見我,我再走。”
侍衛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個轉身跑進府中,不一會便跑了出來。
“王妃殿下說了,她不便見客,一律回絕。”
“你有說了是我要見王妃殿下嗎?”
侍衛不耐煩地道:“誰都不見!”
費依依隔着侍衛向王府内望去,瞧見徐氏捂嘴偷笑看熱鬧,還冷冷地白了她一眼。
她苦澀地提着裙擺,胸口像是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那。
她與顧清安,明王殿下,何袅袅曾在暗影閣時期便是舊識摯友,不相信他們會這麼狠心,此中必定有緣由。
若是此時身未負傷,怎麼也要從後門翻牆進去,問個究竟。
“春心,我們回去吧。”
費依依上了馬車,何袅袅扶着腰默默觀察,身旁的女使:“還好顧四娘子識大體,沒有胡攪蠻纏,我還以為她會在王府前長跪不起,求殿下救她呢。”
何袅袅皺眉看着費依依離去消失在街巷,掩飾眼中心疼,輕輕道:“她不會。”
說着收起目光,看着身旁的女使:“誰叫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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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依依沒有回安慶園,而是去了蜜餞鋪子,期間路過顧清安經營的商鋪。
年初,顧清安在清水巷新開了一個茶飲鋪子,生意紅火。
而此時貼上了官府的封條,夥計早已被遣散。
費依依在馬車上,遙望一眼,一旁的春心提醒道:“大娘子,姑爺證據就是在此發現的。可如今鋪子被官府查封,我們也進不去怎麼辦?”
費依依沒有說話,到了福祥蜜餞鋪子,也關門了,很顯然今日諸事不順。
她轉身看到醉仙樓也是大門緊閉,皺眉問:“那是怎麼回事?”
“醉仙樓早在五日前便閉門整頓了,說是...芙蓉城即将建成,邀請各國使臣來古陵共襄盛舉,如醉仙樓一般的煙花柳巷場所都要閉門謝客,以免影響古陵國風。”
“芙蓉城...要建成了嗎?”
“據說是這樣的。”
芙蓉城要建成了,她的夫君就被當成了細作抓進去,費依依總覺得這其中有些因果,可又想不通,到底有何關聯。
秋日,枯黃落葉緩緩降落,費依依伸手接住。
在這個世界裡,她的命運早已如這秋葉一般,随風搖曳飄搖不定。
在這個世上,唯有一人能明白她内心深處的靈魂,那便是顧清安。
他們的命運,早就以一種獨特方式交織在一起,分不開,剪不斷。
她...一定會救顧清安出來。
“大娘子!”
費依依轉過頭去,安慶園的嬷嬷從遠處跑來。
“那胡氏要生難産,說什麼不肯找穩婆,就等着大娘子你回去為...為她接生。”
費依依皺了皺眉,安靜地跟嬷嬷回到安慶園,剛一踏進院裡,便聽見胡蝶凄厲的嚎叫。
“有這力氣用在正地方,隻怕孩子早都生出來了。”費依依喃喃地說道,轉頭對春心說:“備一間幹淨寬敞的屋子,将胡氏挪過去。”
“是。”
胡蝶喊得洩了力,看到是費依依進來她才安心地笑了出來。
“真是傻,這世上又不是隻有我一人會接生。”
“可...隻有你不會害我。我怕...找外面那些混蛋腌臜進來,孩子還沒落地就死了。”
費依依為她診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像從前一樣,蠢得無可救藥,為了那混蛋搭上自己性命,值得嗎?”
蝴蝶苦笑道:“這次...任由你如何罵我,我都不會還嘴,若是我能活下來,今後我定會唯你命是從,絕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