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顧笙站在院子裡,看着忙碌的衆人,心裡盤算着接下來的計劃。
李修遠走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明日回上水村?”
顧笙點頭:“好,我這邊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
臨行前,李修遠特意約了趙明軒、周林安和張子謙在清風樓小聚。
酒過三巡,李修遠放下酒杯,神色鄭重:“這次回村,除了探望家人,還有一事要告知諸位。”
周林安正啃着雞腿,聞言擡頭:“啥事這麼嚴肅?”
李修遠唇角微揚:“我與顧笙,要成親了。”
“噗——”張子謙一口酒噴了出來,“這麼快?”
趙明軒倒是淡定,舉杯笑道:“早該如此,恭喜。”
周林安愣了片刻,随即拍桌大笑:“好!到時候我一定去喝喜酒!”
李修遠眼中帶笑:“自然,你們一個都不許缺席。”
與此同時,林梅縣衙的差役敲着銅鑼,一路高喊着“川州府院試案首李修遠老爺高中”,直奔上水村而去。
村民們正在田間勞作,聽到動靜紛紛擡頭。
“啥?李修遠?那不是李家二郎嗎?李家二郎中秀才了?”
“啥是案首啊?這個案首很厲害嗎?”
李家二郎是秀才老爺了的消息像長了翅膀,瞬間傳遍全村。
縣老爺親自帶着喜報來到李家門前,李父激動得雙手直顫,接過喜報時差點跪下去。
“李老爺不必多禮。”縣老爺扶住他,笑容滿面,“令郎前途無量啊!”
圍觀的村民擠滿了李家院子,個個伸長了脖子,眼中滿是羨慕。
“李家這是要發達了啊!”
“可不是,現在的李家在村上和鎮上做的生意也賺了大錢,”可不發達了。
王翠枝站在人群外圍,臉色陰沉,她的兒子顧世超已經考了三次童生試,至今未過,而李修遠卻一舉成了秀才老爺!
老天怎麼這麼不公!
她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都是那個顧笙!若不是他,他們李家如何能有今日的光景,這一切,本該屬于她的!
瞬間,一個惡毒的計謀在腦海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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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一艘客船緩緩停靠在林梅縣碼頭。
顧笙和李修遠下了船,先去集市買了輛馬車,又将帶給家人的禮物一一裝好。
就在這時,顧笙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曾經欺負原主的顧世超。
那個方向——是鎮上最大的賭坊!
顧笙盯着那道搖搖晃晃走進賭坊的背影,眼神微冷,他說過的,他會為原主報仇的。
“修遠。”顧笙忽然開口,語氣如常,“我方才想起,還得去買些蜜餞帶回去給蘭哥兒,他如今有了身孕,應該喜食這些零嘴,你先去裝車,我一會兒就回來。”
李修遠不疑有他,點頭道:“好,别耽擱太久。”
目送李修遠離開後,顧笙轉身朝賭坊走去。
門口的打手見他衣着光鮮,并未阻攔。
賭坊内烏煙瘴氣,吆喝聲、骰子聲混雜在一起,顧世超正擠在一張賭桌前,雙眼發紅地盯着莊家手裡的骰盅,嘴裡不停喊着:“大!大!大!”
顧笙冷笑一聲,徑直走向櫃台。
櫃台後坐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擡眼打量他:“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顧笙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輕輕推過去:“一百兩,我要那位穿藍衫的人,今日走不出這賭坊。”
漢子眉毛一挑,瞥了眼遠處癫狂的顧世超,又看了看銀票,咧嘴笑了:“公子想要他付出什麼代價?”
顧笙淡淡道:“他欠了多少?”
“上月借了二十兩,利滾利,如今該還五十兩。”
“那就讓他還不起。”顧笙眼神冰冷,他要徹底毀了顧世超,“家裡的田地能變賣,實在不行,還能剁他一根手指。”
漢子收起銀票,笑容猙獰。
他看着眉清目秀的小哥兒,心思卻如此狠厲,很是對胃口:“公子爽快,這買賣我們接了。”
顧笙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走出賭坊時,陽光刺眼,他眯了眯眼,心中那股郁結多年的悶氣似乎又散了幾分。
“怎去那麼久?”李修遠上去迎人,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酒味,眉頭微皺,卻也沒有多問。
哥兒又有自己的秘密了嗎?!
馬車沿着熟悉的鄉道前行,路邊的稻田泛着青黃,遠處山巒如黛。
顧笙望着窗外,心中百感交集——當初離開時,他們還無這般光景,如今歸來,卻已是另一番景色。
李修遠握住他的手:“在想什麼?”
顧笙搖頭:“沒什麼,隻是覺得……真好。”
是啊,真好。
有家可歸,有人可依,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