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琪繃着小臉,“還有我,”她想到了什麼,小嘴一癟,眼淚瞬間蓄滿眼眶,“寶琪不乖嗎,二姐姐為什麼不要寶琪?”
林幼千把林寶琪抱到凳子上坐下,遞給她回來時順路打包的青菜瘦肉面。
看見面,林寶琪瞬間雨過天。她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吃着東西還不忘瞥了桃兒一眼。
意思像在說:看吧,果然我二姐姐還是寵我的。
看着她耀武揚威的神态,桃兒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算了,她是大人,才不跟這個病嬌小破孩計較!
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跟她倆解釋清楚自己離家出走的原因後,林幼千總算獲得了兩人的原諒。
“所以說,昨晚果然有刺客想殺小姐,而小姐是為了找喬息小姐幫忙,才一大早不見人影嗎?”
林幼千正經地點點頭:“千真萬确!”
林寶琪吸溜着面條,含混不清道:“那她肯幫忙嗎?”
林幼千面色沉重:“你喬息姐姐現在自身難保。”
小家夥還記得喬息上次拿林幼千開玩笑的事。眼裡閃過一絲喜色,繼續小口小口喝着面湯。
桃兒擔憂地問林幼千:“小姐,咱們現在怎麼辦?”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派刺客暗殺她們的人在暗,她們在明,就是平時再多加防備,也總會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林幼千想了想,心裡暗暗有了猜測,她笑了下,神秘道:“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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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雲陽殿内。
皇帝看着下面跪的端端正正的林幼千,不可思議道:“你剛才說,葉國太子駱不聲派人暗殺你?”
林幼千聲音铿锵有力:“千真萬确,還請陛下做主。”
皇帝思索了下:“空口無憑,你說這話可有證據?”
“當然。”林幼千拿出蕭示封派十四給她送來的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令牌。
上面的“駱”字清晰可見。
仔細端詳了會兒令牌,皇帝拍闆:“傳駱不聲!”
大殿内,林幼千與駱不聲分側而立。
算起來,這還是林幼千第一次見到原身這個遠在葉國的便宜二哥。
許是在葉國經曆多了這種事,即使面對鐵證,駱不聲仍是風輕雲淡。
深深地看了眼林幼千,駱不聲跪倒在地:“請陛下明鑒,不聲從未想過謀害林二小姐。”
皇帝冷聲道:“那你的令牌又為何會出現在刺客身上?”
駱不聲掃了眼令牌,聲音仍然平淡無波。他解釋道:“臣的令牌早在幾日前被人偷走,至于這令牌為何會出現在刺殺林二小姐的刺客身上,”
停頓了下,他擲地有聲:“臣不知。”
“好一個你不知道!”皇帝氣得吹胡子瞪眼。
正巧門外有個身影匆匆趕到,他眉毛一挑,沖那人大聲道:“宰相,你來就此事說道說道!”
來人正是林幼千和駱不聲的親爹,林宰相。
顧不得擦去額頭上跑出來的虛汗,宰相急匆匆拱手道,“陛下,”說話間他看了眼林幼千,見她正死死盯着自己,心虛了一瞬,卻還是堅定地道,“臣相信太子殿下的人品,此事定不是他所為。”
皇帝眉毛一挑,覺得有趣道:“你甯願相信一個外人,都不信自己的親閨女?”
不敢再看林幼千,宰相低着頭,态度卻堅決:“微臣這個二女兒從小身體殘疾性子古怪,如今竟敢瘋癫到污蔑葉國太子,微臣請願,将林幼千從族譜上除名!”
林幼千看着宰相努力為駱不聲颠倒黑白。
一寸一寸寒了心。
欺君之罪可株連九族。
宰相此時提出将她剔除出族譜,就是為了讓她不牽連宰相府。
本以為宰相再狠也隻是把女兒當做往上爬的棋子,卻沒想到他真的忍心做到這個地步。
為了駱不聲和他身後的葉國,竟也狠的下心,生生看着她這個親生女兒去死。
三人各執一詞。皇帝的視線在幾人間來回打轉。
宰相目前還動不得,駱不聲作為葉國太子也不好得罪,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懲罰這個被所有人放棄的林幼千。
但是......
皇帝想到那人,重重歎了口氣。
恰好此時,葉國派人來報,葉皇後病重,要太子駱不聲回國侍疾。
太子走了,自然刺殺之事也無疾而終了。
駱不聲一走就是三月,期間林幼千自請與宰相斷絕關系,搬離了宰相府。
又是一日早晨,林幼千悠閑地坐在湖邊喂魚。喬息連蹦帶跳跑過來,邊跑邊喊:“小千千,你知道嗎,外面出大事了!”
“有事兒說事,别吊人胃口。”林幼千抓了把魚食撒進湖裡,看錦鯉争先恐後的奪食,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向喬息。
幾步跑到林幼千面前,喬息喘了好一會兒,直到把氣喘勻,語速極快道。
“宰相,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