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在房間裡灑下一片片暖黃。江安佑悠悠轉醒,剛睜眼時還有些迷糊,大腦一片混沌,昨晚那個奇異的夢還在腦海裡若隐若現。夢裡的場景像是他最近看的那本小說情節,可又有些不同,這種混亂感讓他心裡直發慌,他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緊擰成個 “川” 字,嘴裡還不自覺地嘟囔着:“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就在這時,身旁傳來一陣輕微的挪動聲,瞬間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猛地轉過頭,看到陳安琪正睡眼惺忪地窩在他懷裡。昨晚瘋狂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他的臉 “唰” 地一下紅到了耳根,心裡既尴尬又有些懊惱。他暗自想着:就算是太久沒做了,昨晚也發洩過了,怎麼還會做那樣的夢?自己可是個大男人,又不是 Gay,就算看了小說裡那些旖旎的橋段,也不該有什麼奇怪的想法啊。
因為心裡亂糟糟的,這一次,兩人的親密顯得有些倉促。結束後,他們一起走進浴室,簡單沖了個澡。江安佑站在花灑下,任由溫熱的水流沖刷着身體,可他的眼神卻一直空洞地盯着前方,顯然還在為那個夢和自己的反應而糾結。
洗完澡下樓,小曾迎了上來,對江安佑說:“今天讓隔壁的陳老闆帶你們出去。”
江安佑跟着陳風來到車旁,陳風利落地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動作流暢自然,一看就是經常開車的人。江安佑則上了副駕駛,他系安全帶的時候,還偷偷瞥了一眼陳風。隻見陳風長睫毛下的眼睛專注地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盤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一舉一動都透着一種說不出的優雅。
突然,昨晚那個奇怪的夢境又在江安佑腦海裡一閃而過。雖然夢裡的主角不是陳風,但此刻看着眼前這個白淨的青年,他竟不自覺地就把陳風代入了進去,喉嚨也變得有些幹澀,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後,他心裡一陣慌亂,趕緊把目光移向窗外,裝作欣賞起沿途的風景,試圖掩蓋自己的尴尬。
好在車窗外的景色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漸漸把剛才的尴尬抛到了腦後。
到了下午,他們已經遊覽了三四個地方。田甜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不停地按動快門,拍攝了許多物料。她一邊拍,一邊心裡犯嘀咕:今天江安佑和陳安琪看起來格外親密。瞧,陳安琪會嬌滴滴地在江安佑面前撒嬌,把瓶蓋遞到他面前,嬌聲說道:“親愛的,幫我開一下嘛。” 還有看到美麗的風景時,兩人會緊緊依偎在一起,腦袋湊得很近,小聲說着隻有彼此能聽到的悄悄話。這些小動作可把一旁拍照的小助理羨慕壞了,嘴角都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陳風把車停在一條岔路的大楓樹下,手指向一條崎岖的石頭小徑,說道:“從這裡爬過兩座山,穿過一座峽谷,就是書裡林遠林深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的原型,白霧湖。隻可惜沒有通車,要步行去。你們要是下周去還好些,因為劇組打算周末兩天雇人把路面規整一下,起碼到時候馬是能走的。”
“我不行了。” 陳安琪一聽要爬山,立刻皺起了眉頭,從包裡拿出紙巾,輕輕擦着額頭上的汗珠,“爬山我真的不行了,我先補個妝,我們就在這裡拍些照片吧。至于你要去,就讓陳先生辛苦一趟,給你帶路。” 說着,她看向江安佑,眼神裡帶着一絲期待。
“我看也拍得差不多了,送你們先回酒店吧。” 江安佑看着陳安琪第三次換妝容,心裡的煩悶越來越濃,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
昨晚的柔情蜜意似乎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剛剛的那點溫存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看着陳安琪像個導演一樣,指揮着田甜拍照,對每一個神态動作都要求得極為苛刻,江安佑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好像隻是陳安琪的一場商業算計。這種想法讓他感到一陣悲哀,他又一次在心裡問自己:人結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陳安琪和田甜回酒店後,江安佑便和陳風兩人出發了。
江安佑平時就有做耐力練習,爬幾個小時的山對他來說本不算什麼。可這裡的山勢實在陡峭,很多地方都得小心翼翼,手腳并用,比平時要累得多。當他們爬過第一個山頭時,陳風微微喘着粗氣,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以前讀書時,夏天總是到那個湖去遊泳,來回這麼遠的路,一點都不覺得辛苦,現在不行了,很少出門,缺少鍛煉了。”
江安佑也氣喘籲籲,他雙手撐着膝蓋,緩了緩神,說道:“看不出來你缺少鍛煉啊,走了這麼久,你都不怎麼喘氣。”
“比起你們生活在城裡的人,那還算可以。” 陳風笑了笑,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可惜今天是個陰天,要是晴天,在湖上看日落是非常漂亮的。”
“我有點期待那種美景美人的情景了。” 江安佑直起身子,眼神裡透着一絲向往。
“美景倒是沒錯,美人?恐怕沒有。” 陳風搖了搖頭,笑着打趣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江安佑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調侃的意味。
陳風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笑着指了指自己:“你說我嗎?”
“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嗎?” 江安佑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抹壞笑。
“哈哈哈,你太會誇人了。” 陳風被逗得哈哈大笑,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前半程兩人還開開玩笑,有說有笑,可後半程兩人都累得不行,嘴巴都不想動了,隻顧着埋頭趕路。
因為路途遙遠,少有人行走,有些路段都長滿了藤蔓。還好陳風帶了柴刀,他高高舉起柴刀,用力地砍向那些藤蔓,每一下都帶着一股狠勁,動作幹脆利落。可陡坡上又要攀爬又要砍樹枝,就算陳風是個體力超群的大小夥子,也漸漸吃不消了。
江安佑看了一會,走上前去,伸手拿過陳風手中的柴刀,說道:“我來,看起來也沒多難。”
“江大明星,你沒做過這個,還是我來吧。” 陳風連忙伸手阻攔,臉上滿是擔憂。
“你就别操心了,休息一下。” 江安佑閃到一邊,雙手緊緊握住柴刀,對着那些藤藤蔓蔓就砍了起來。他的動作有些生疏,但眼神裡透着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不好意思啊,你來了我們這地方,還要你親自做這些。” 陳風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太小看我了,我會的比你想象的還多呢。” 江安佑一邊說着,一邊用力劈下一片樹枝,“你看怎麼樣?”
“不錯,學得很快。” 陳風剛誇獎完,臉色突然一變,“你别這樣拿着……” 話還沒說完,江安佑砍的那顆小樹就已經斷裂。抓着樹枝上半段的江安佑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朝着陡坡下滾落下去。陳風想都沒想,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接他,結果兩個人就一起順着陡坡滾了下去。
“陳風,你怎麼樣?” 江安佑有了陳風這個 “人肉墊子”,并沒有傷到哪裡。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焦急地看向躺在地上的陳風,眼睛裡滿是擔憂。
“腿……” 陳風呲牙咧嘴,疼得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看來傷得不輕。
“這裡嗎?” 江安佑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陳風的腿。
“啊!” 陳風疼得大叫一聲,身體本能地往後縮,“不知道是扭到還是骨折了。”
“是我太大意了!” 江安佑滿臉自責,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腦袋,“我背你回去。”
“你先扶我一下,我應該可以自己走。” 陳風咬着牙,強忍着疼痛說道。
江安佑把他扶起來,可陳風才走了一步,就疼得直喘氣,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别逞強了,我背你。” 江安佑不容置疑地說道,蹲下身子,讓陳風趴在自己背上。
就在江安佑剛把陳風背到背上時,一個人突然闖進了小徑。
“诶呀,兩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兩位在這裡你侬我侬。” 來人正是昨天給江安佑帶路的胡子男人,他臉上帶着一絲猥瑣的笑容,眼睛裡透着不懷好意的光。
“老吳,你亂說什麼?” 陳風認出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臉上滿是不悅。
胡子男人定睛一看,見是他們倆,馬上轉身跑到山腳下,牽來了他的黃袍馬。
他和江安佑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陳風上了馬,然後自己牽着缰繩,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這地方不是我們來的路啊?” 江安佑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心裡充滿了疑惑,眉頭又皺了起來。
“不是,這是去我家,反正離你們來的大路不遠,我這馬一天沒喝水了,我讓它先喝口水,一會給陳老闆看看腳怎麼樣了,再送下山。” 胡子男人嘴裡叼着根狗尾巴草,一邊晃悠着肩膀,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江安佑看向陳風,陳風微微點了點頭,他這才放下心來,沒再說什麼。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處三面環山的開闊谷地。此時正是暮春時節,山谷裡野草野花肆意生長,放眼望去,無邊無際,仿佛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山谷盡頭有一座小木屋,背靠着山壁,顯得格外甯靜。木屋外圍了個小院子,院子裡有一株差不多五米高的梅子樹,枝葉繁茂。
馬廄在山谷入口不遠,胡子男人把馬安置好後,便背起陳風,大步走進院子。
江安佑跟在後面,經過梅子樹時,樹上突然有什麼東西晃動了一下。他好奇地擡頭往樹上看,隻見一隻狸花小貓正伏在樹枝上,圓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嘴裡還 “刺啦刺啦” 地哈着氣,鋒利的爪子也亮了出來,像是在警告這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