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以前明明和二師兄并非這樣親近的。
危機感從心底湧起,鐘冥目光直直地與蘭決對視,可對面的人依舊從容平和。
顧從星看着身邊這兩人四目相對,不由得有些困惑。
大師兄表情如常,小師弟的眼神怎麼卻帶着火藥味?這是在較量些什麼?
“好了,小師弟。我先和師兄去主峰彙報,有何事之後再說。”
顧從星拍拍腦袋道,轉身準備與蘭決一同離開。
蘭決面上笑意更盛,他的廣袖與顧從星衣袖相觸,探出指尖牽起了顧從星的手。
“大師兄?”顧從星越發疑惑。
“我們一同去更快些。”
這般說着,他已召出忘情劍,挽着顧從星踏上長劍。
“二師兄!”
身後又傳來鐘冥的呼聲,顧從星回首望去,隻見少年的暗金色雙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聲音急切。
“明日是我在宗内大比的最後一場比賽!你一定要來看!”
顧從星沒想到如今宗内大比竟已經開啟了,他毫不猶豫地颔首:“那是自然。”
忘情劍乘風而去,鐘冥望着那抹冰藍弧光逐漸消失,墨色卷發在風中吹散。
他眸中暗金光芒閃爍,靈力波動,在一瞬間竟現出異獸般的獸瞳。
“唔……”鐘冥毫無察覺,他捂着腦袋,閉上雙目調整靈息。
最近他總是感到自身靈力不穩,氣血翻湧,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前兩場比鬥打得太猛了?
他再次睜開眼時,雙目中已恢複純淨光彩。
他回到琢光峰中,運轉顧從星所傳授的清心訣,直到渾身靈力恢複平穩,再次起身執劍。
步若淩波,劍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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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從星從主峰回來時已是夕陽西下。
與蘭決分别後,他步履不停,直接來到鐘冥所在的小院。
明天是小師弟最後一場比鬥,他若能指點一二,應對小師弟會有所助益。
傍晚微風拂面而過,竹葉潇潇間,顧從星看到少年舞劍的身影。
衣袂翻飛間,少年身形矯若飛燕,劍尖點地借力,旋身而起,劍光掃過之處,落葉與空氣皆被劈作兩半。
——正是流雲劍法。
“小師弟。”顧從星輕聲呼喚,鐘冥驟然收勢,回首時雙眼發亮。
“師兄!”他歡喜地跑過來,正要撲入顧從星懷中,卻又動作一滞。
顧從星正疑惑,隻見鐘冥先給自己施了個潔身術,将身上熱汗與塵土都除去,這才笑着鑽進他的懷抱。
“你這家夥,何必在意這些,我又不會嫌棄你。”
鐘冥不語,隻是毛茸茸的腦袋又蹭了蹭。
顧從星笑着拍拍他,又道:“你劍法進步很快。今晚我們過過招,就當為明日準備。”
“好!”
鐘冥橫劍于胸前,眸中閃着興奮的光彩。
“師兄,出招吧!”
顧從星也鬥志盎然,他将修為壓至築基前期,召出斬鲸劍,手腕翻動之間,驟然出擊!
“铮!”
“轟——”
兩人以劍法相鬥,又以靈力相輔,激起陣陣煙塵!
一招一式之間,盡是精巧戰技!
兩人皆覺痛快無比,不知不覺間竟已鬥了數個時辰。直到顧從星劍尖斬斷鐘冥的一縷鬓發,這場較量才宣告終結。
“師兄果然厲害!”
鐘冥全無氣餒,反而眸光越亮,笑意盈盈。
“小師弟進步飛快,或許再過不久就可超過我了。”
顧從星收劍入鞘,因這番激烈運動額上滲出些細汗,面頰染上薄紅,越顯瞳色越黑,丹唇愈紅。
鐘冥一眨不眨地與他對視,心中卻驟然冒出自己無意間翻到的那些話本。插畫之中,兩名男子緊緊相貼……
“!不!不會。”鐘冥的面頰突然漲紅,他收回目光,看着地面。
他在心中默念清心訣,直到渾身熱意降下,才重新開口。
“師兄這次去了一個多月,我有好些話想和你說。”
他聲音不高,語氣卻軟,帶着些撒嬌意味。
“師兄,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聊天嗎?”
顧從星看他這模樣,那還說得出什麼拒絕的話。
雖然小師弟有些粘人,不過也無甚影響。況且許久未見,他自己也是頗有些想念。
“自然無礙。”顧從星笑道,“我們便秉燭夜談一回,隻要不影響你明日比賽就好。”
“好!那我過一會兒就去找師兄!”
鐘冥歡聲應下,顧從星料想也許他是要做些準備,便自己先回到竹屋。
他沐浴之後在床上調息,可不過多久卻感到一陣困意。
按理說修真之人夜間不入睡也無妨,可或許是近日太過疲憊,回到居所之中又難得放松惬意,他此刻已是睡意昏沉。
不過一息間,他就躺下睡了過去。
等小師弟來了,應該會叫醒自己吧……
顧從星這般想着,意識陷入一片沉沉黑暗。
在一片寂然的黑幕中,他開始做夢。
有什麼東西順着自己的雙腿纏繞而上,撩開松垮的裡衣衣擺,一寸一寸,鑽入布料之中。
滑溜溜的、帶着涼意的觸感。
是尾巴?是蛇?還是藤蔓?
睡夢中的顧從星蹙起了眉,可那東西卻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越發放肆地緊貼着他的肌膚,一點點蹭上高處。
除了腿間,胳膊上也傳來異樣的觸感,又有一條沿着他的脖頸輕蹭,緩緩地繞上他的後頸,沿着他的鎖骨緩緩滑動,又無聲向下——
那尖端無聲地攪亂衣襟,沿着布料間的縫隙滑動。
它在寂靜中舞動,張揚着攀附,終于來到了那片潔淨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