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在盛京的地位無人不知,宋湘靈又是千嬌百媚的閨秀,消息一出,來提親的人絡繹不絕。
因燕王和将軍府算是好聚好散,他們倒也不太在乎退婚的事,隻希望能攀上這門姻親,好借力繁盛家族。
無奈,宋湘靈憋着一腔委屈,宋士威也憋着滿心的氣,挑來挑去,終究未有一人能與燕王相提并論。
這事便這麼不上不下,卡在這裡。眼看時節已快入秋,原定的婚約沒了影,合适的郎君又未選出來,還聽得外頭傳聞,當初引得燕王退婚那位姓葉的千金,已從江南回了盛京,不知是否好事将近。
呵,竟還是青梅竹馬的緣分。
府中奴婢小厮們知道這事,卻沒人敢在小姐面前提起,生怕觸及姑娘心弦,若是惹她再哭一場,怕會被愛孫女心切的老将軍趕出府去。
宋湘靈在梳妝鏡前木了一會兒,又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心想着,或許那探花郎是個驚才絕豔的美男子呢?當即便跨出了門檻,站定在屋檐下。
正巧,看見宋士威客氣地将人送出來。
原來那高探花竟也親自來了。
盛京風氣較為開放,男女尋常相處,并未有什麼不妥。宋湘靈與那男子遙遙對視,斯文俊秀的男子對上少女的眼,竟微紅了耳廓,别過臉去,和宋士威作揖拜别後,離開了。
宋湘靈茫然:“披月,我長得這麼吓人?”
一見到人,披月就知曉自己心中猜測又中了。這位探花雖文質彬彬,但在氣場上卻輸燕王一大截。
她聽到小姐平平的語氣,必也是沒瞧上人家。
披月還沒回答,宋士威已大步走過來,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件外衫。
“祖父,這位探花郎不合我眼緣。”宋湘靈伸手任由他幫自己披上外衣,已忍不住撒嬌,“祖父覺得他怎麼樣?”
孫女都這麼說了,宋士威還能不明白嗎,隻道:“家世差了一些。”
他不太注重外表,覺得男子隻需長相端正即可,重要的是品行。但這位探花郎實在有些太文弱,宋士威半生身在行伍,看不上也是自然的。
宋湘靈失望:“祖父,披月說這都第五個了。”
宋士威心說,第八個。
但看着孫女,他還是心軟得徹底,又哄道:“乖,還有下一個。”
“聽祖父的,沒事,阿靈安安心心在家等就是了。”宋士威承諾,“這委屈,我必不讓你再受。”
“祖父,我還是再挑挑吧。”祖父都這樣說了,宋湘靈想,畢竟是自己的婚事,也該多上些心。便囑咐披月把那些聘書和畫像拿來,回到了廂房。
宋士威由她去了,正欲轉身,門口的小厮忽然來報。
“将軍,有客。”
“誰?”宋士威還以為又是提親的。
“相府的容公子。”小厮連忙回道。
宋士威眉一挑,容翊淮從邊地回來了?不是說領命前去至少一年麼?
他思量這幾秒鐘,小厮接着說:“将軍,剛剛容公子正好碰見高學士出門,兩人還談了幾句。不過小人聽出來,容公子心情似不大好,對高學士說話也不太客氣,不過,兩人終究有幾分交情,也沒有多說,便告辭了。”
宋士威知道容翊淮,是個深沉矜漠的性子,遇見同僚竟然會失了禮數,莫不是邊地遇着什麼事了?
既如此,不好讓他再等。宋士威甩了下衣袍,威嚴不減:“請容公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