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因着剛剛那話,宋湘靈起身向容翊淮行了個禮,隻不過兩人都知道,這禮很敷衍。
他們很熟悉,不需要這些虛禮。
“昨日。”容翊淮目光一寸寸掃過她桌上那些紅底墨字的聘書。
可真多。滿桌都是一表人才的郎君。
他以為宋湘靈會問一句他的近況,比如為何比旨意回來得更早,但她什麼也沒問,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哦,你今天來,和我祖父有邊地之事要商議?”宋湘靈抛出個問題,但對答案也沒什麼興趣。
容翊淮沉默着沒說話,片刻後,随意拿起一封聘書,瞥過上面的名字。
然後,随手扔在桌子上,又拿起下一封。
上頭墨書的人名,他倒是都很熟悉,不是朝中的官宦之子,就是先前一同在學堂讀書的同僚。
宋老将軍為孫女求婿,他們倒是一個賽一個地積極。
“正好你來了,幫我看看。”宋湘靈的注意力全在這聘書上頭,連容翊淮的情緒不佳也沒看出來,“今日讓披月全取了過來,原來已有這麼多了,可這些人我都不認得,看這些畫像,終究隔了一層。”
“你對這些人熟悉麼?”她擡眸,眼裡充滿好奇。
但這好奇在容翊淮看來,就顯得有些紮眼了。
“阿靈覺得哪個比較好?”他不動聲色地問。
宋湘靈想了想,挑出一張畫像來:“這個,工部侍郎之子。”
這畫像中的男子儀表堂堂,算是劍眉星目。
容翊淮見過這位侍郎之子,長相确實出衆,平日他定也會這樣說,但今日格外挑揀:“畫像美化了些,這人頗有點男生女相。”
宋湘靈:“呃......好吧,那這張呢?”
靖南将軍的表侄,容翊淮見過一面,是個典型的纨绔。
“遊手好閑。”他評價,“表叔上陣殺敵的氣魄沒學到半分,隻學了些提籠架鳥、閑逛花樓的本事。”
說完,還略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馬上就要嫁給這位公子哥似的。
宋湘靈又找出一張:“這個。容貌次了些,但他是我祖父麾下一大将之子,任分隊少将,絕沒有男生女相,也不是纨绔。”
“是。”容翊淮審慎點評,“這位少将我略有耳聞,據說頗好男風。”
他故作神情複雜:“阿靈你知道,邊境長久不見女人,有的士卒可能會......你明白吧。”
宋湘靈的手一縮,把那張畫像塞回最底下。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直勾勾地看向容翊淮。
容翊淮平靜地對上了她的眼神:“我不是。”
一番點評下來,宋湘靈更洩氣了,癱坐回椅子上,喃喃道:“怎麼都沒有一個可以和燕王比的......”
容翊淮仿佛被錐了下,垂眸看她,聲音都緊了。
“你就這麼喜歡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