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嘉旅的問題實在太直白，紀榆張了數次嘴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自然不想收萬嘉旅昂貴的禮物，如他所說收了也是紀榆的負擔。

萬嘉旅不等他思索 ，繼續說，“我買的呢，都是一些衣服褲子都是能穿在你身上的，我希望我的禮物替我在你身邊，讓你看見的時候就能想起我，我在考慮買哪個價格的時候呢想了一下，特别便宜的雖然你沒壓力但是展示不了萬哥的心意，貴一點兒的呢我還怕你照着那價格省吃儉用的還給我，所以，萬哥選擇心意實力一并展示。”

萬嘉旅伸手套了一件外套在身上，“我的心上人，我不管他出身怎麼樣，以後不一樣。”

紀榆捏緊了手心，他在此時擡頭去看萬嘉旅，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萬嘉旅撐着手換了一雙粉色的球鞋，他今日穿了白色的羽絨服毛茸茸的大帽子甩在後面，他看了一眼今日溫度又給自己戴了一頂黑色軟塌塌的線帽，“紀老師，我出去吃個飯，你在家等我嗎？”

“我自己在你家，不太好，”紀榆總算能說話了，“我找個圖書館，或者，咖啡店。”

“啊，想跟我多待一會兒啊？”萬嘉旅說，“行啊，穿衣服吧。”

紀榆去陽台收衣服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包括行李箱全沒了。

“别找了，我藏起來了。”萬嘉旅在鏡子面前抹着手腕處的香氛，“你找不到了，你要是不收我的東西，你光着出去吧。”

“.....”

萬嘉旅給紀榆買的衣服都偏美拉德色系，杏色與棕色為主，萬嘉旅蹲在地上開始亂翻，給紀榆扔了一件棕色的高領毛衣又扔了一條棕色的垂感休閑褲，又扔給他昨晚的羊毛大衣。

紀榆的身材真是沒得挑，但是人太小氣了，換睡衣還要背着人。

防着小人就算了，連我這種君子他都防？

紀榆在衛生間換衣服，上面連個價格牌都沒有，連個logo他想用手機查找一下都找不到。紀榆仔細看着摘去标簽的針腳，看起來是專業的人處理的，萬嘉旅買完應該就讓他們拆了，偏偏袋子都是超市的黑色塑料袋。

萬嘉旅伸出手指在紀榆換完褲子的時候推開門，抱着胸站在門口說，“我的紀老師...”

他打量了一番，啧了一聲：

“漂亮。”

“男人還是得幹活兒啊，”萬嘉旅看着脫下睡衣正在穿羊毛衫的紀榆說，“這身材，放男模店都要被點瘋了。”

“......别貧。”紀榆往下拉衣服。

萬嘉旅從後面環抱着他，手一寸一寸地穿過，手腕擦過紀榆的體溫，最後扣在一起，他看着鏡子裡正在側臉看自己的紀榆，“紀老師，我真是羨慕動物啊。”

“為，為什麼。”他低聲問。

“動物不用像我這樣偷偷去猜紀老師的心意，等紀老師同意我才敢說話，連偷一個親親我都慌得不行，”萬嘉旅輕聲說，“動物一般看對眼了就可以叼脖子。”

“我沒覺得......你慌得不行，”紀榆說，“我覺得...”

紀榆話沒說完，萬嘉旅就打斷了，“啊，要不說紀老師聰明呢，一下子就看穿我了，那我可以省略這些步驟直接叼脖子嗎。”

紀榆有點無可奈何地說，“你再不去要遲到了。”

“管他們呢，”萬嘉旅的手一點兒也沒松開的意思，他擡頭看着紀榆，聲音拉得有點兒軟，“紀老師，我們什麼時候談戀愛？”

......

空氣又沉默了。

紀榆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半晌之後，“等...等我畢業好嗎。”

啧，等到什麼時候去，真的煩死了啊。

“行啊。”萬嘉旅的嘴跟他的腦子完全不是一個思路，“那我現在就有點期待起來了，紀老師，你第一個月的工資會給我買禮物嗎。”

“不對，”萬嘉旅咬着自己的下唇，探出腦袋瞧着紀榆，“那我們現在又沒有談戀愛，又抱在一起，這算什麼？”

“情人？”

“我是你的小情人嗎？”萬嘉旅從後面歪着看他。

“貧...貧嘴。”紀榆說，“快去吃飯了，别，别讓家裡人等你。”

紀榆一結巴，萬嘉旅就覺得有意思，他那張臉就是在這個時候是正确的用途，有點無奈，又有點清冷，還帶着一點兒違和的...軟。

在萬嘉旅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像山坳裡出來幹淨的冰，被生活淬火的刀鋒一下一下地擊出裂痕，他好像很多不服，所以在眉宇間會有迷茫的褶皺，在萬嘉旅眼裡俨然一個沉默的犟種卻還招人，但是此刻，他看着自己的時候，眼眸裡卻能折射出柔軟到顫抖的光譜。

快成了。

這才幾天啊。

不愧是我。

萬嘉旅信手轉着車鑰匙，“走呀。”

紀榆上了車，打扮完了真是順眼了一百倍，那之前穿得都是些什麼東西，真是扔垃圾桶裡都嫌棄。

萬嘉旅踩着油門，搓着方向盤，“紀老師，晚點兒我給你放咖啡店，然後我吃得會很快，就主要去露個臉，不會太久。”

“好好吃飯，不用着急。”紀榆說。

“你是不着急，我着急啊，”萬嘉旅笑着叼了根煙，“我是一會兒沒看見你我就覺得你要跑了。”

“你說我怎麼被釣成這個樣子？”萬嘉旅揶揄，“被迷成智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