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寂過敏了,一口辣子雞丁摻上一口啤酒導緻的,奇葩腦回路,奇葩體質。
這是他鬧了大半夜之後得知的結果。
隋寂本來沒想給陸在衡惹事、找麻煩的,畢竟人家剛答應完他那麼大一件事,隋寂得意着呢。
但一得意就忘了形,隋寂覺得沒什麼的,不就做了個假動作開了個玩笑,陸在衡隔着屏幕竟然拍起了桌子,啪,那麼響的一聲,隋寂本就沾了點酒迷糊,吓得差點撅過去。
“你幹什麼啊陸在衡?!”
他回過神來覺得陸在衡對他愈發過分,他一天到晚滿腦子都是繞着陸在衡轉,陸在衡竟然因為這麼點小事吓他,隋寂酒意上頭,當場就拍了手機——
屏幕是面朝下拍的,拍死陸在衡。
隋寂窩在椅子上就不說話了,任陸在衡在那頭喊、勸或者哄,他忍着肚皮上的癢意,陰森森靜坐。
像個極難搞的小孩。
“寶寶,别氣了,穿上衣服去醫院看看。”
“不去。”
“你家地址多少?我給你買點藥。”
“不要。”
陸在衡捏碎了一張紙,深吸一口氣,問他到底想幹嘛。
隋寂嗤笑一聲,半晌道:
“我不幹嘛,要你幹,現在就來。”
他又跟上大學那會兒又瘋又巅的,很會氣人。現在得了不少甜頭又會拿捏人了,有恃無恐得很。
阿勒泰距南嵘三千多裡,四個多小時飛機。
陸在衡陪他瘋,當天晚上叫醫院的一個朋友上門給隋寂面診,确如陸在衡所料,隻是過敏。
但他還是連夜坐飛機過來,早上七點多到的,把隋寂直接從床上拽起來,結結實實收拾了幾個小時。
直到隋寂幾乎受不住,捂着自己委屈:
“我不行了,命.根.子要廢了……”
陸在衡能怎麼辦,隻好出來,也沒管自己還高高地昂揚着,把人抱進衛生間裡洗幹淨,又拿熱毛巾撫着,再抱回被子裡,給他叫了粥細細喂下。
中午連飯都沒吃,他又趕着回去,臨走前,陸在衡拿戒尺打了他一闆子:
“沒有下次了,隋寂。”
隋寂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無所謂地擺手,這樣的強度的确不能再有下次了,否則他會翻臉的。
陸在衡回去之後剛好趕上周天晚上的晚自習,進教室前喊隋寂起來吃晚飯,被開送卷子的陸員峥看見:
“小隋什麼時候再來?”
“……你很喜歡他?”
陸員峥放卷子的手一頓,極為警惕和不爽:
“幹嘛?隻準你喜歡小隋不準我喜歡嗎?陸在衡你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再跟妹妹争風吃醋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
兄妹倆拌了幾句嘴,陸在衡把人先攆回教室,捏了捏眉心,猛灌了半杯水,頭腦清醒之後,有種自己也瘋了的錯覺。
否則怎麼會半真半假地跟陸員峥争風吃醋。
否則怎麼會連夜跑三千多裡去收拾兔崽子。
偶爾失控的人民教師很快恢複冷靜、理智,夾着書本近了教室,路上卻琢磨着兔崽子有沒有真的起來吃飯。
隋寂當然吃了,他才不會餓着自己。
吃完飯,他沖了個澡,中午結束後是被陸在衡裡裡外外洗幹淨的,這一看,自己渾身紅.痕紫印,好看得很。
不過倒是沒有過敏發癢的感覺了,于是告知陸在衡。
[無蹤迹]哥你真是止癢神器。
沒有得到回複,隋寂也不在意,窩進被子裡光明正大地回味了一會兒陸在衡的威猛,沉沉睡去。
周一上班要人命,老闆也不例外。
隋寂聽站長、副站長和韓玮淩主任挨個通報完上周工作和本周安排,目光轉向他,隋寂摳着手:
“老規矩,我沒話說,你們加油……”
話音未落,人都跑光了,年底事兒多都忙着呢,隋寂在後面“嘿”了聲,氣還沒鼓起來就洩氣。
沒辦法,誰都看不慣閑人,即使老闆也要被嫌棄。
一個小時後,藍天救援隊來電,需要事務所出一個人參與救援,這是事務所每月的公益項目之一。隋寂去的少,基本都是大家輪流參加,站長在大堂裡喊了一嗓子:
“誰現在閑着?”
鴉雀無聲,各個面帶疲憊。
隋寂正好下樓透氣,一道道怨靈似的目光落在他臉上。
隋寂有點慌,站長過來拍拍他的肩:
“小隋老闆,那就你了。”
小隋老闆于是跟着去救援,城西的一片山谷,聽說有對情侶徒步失蹤了,已經過去了兩天。
救援隊的裝備和隊伍力量很強大,分三路找人,進林子的,還有山路、水路,饒是這樣,由于昨夜下了點薄雪,使救援困難增加,兩小時無果後,人員繼續被分散,女隊員兩兩一組,男隊員各自獨身,擴大範圍尋找。
隋寂牽着邊牧進了一片野棗林,他雖然能撩架但其實手無縛雞之力,隊長讓邊牧守着他,别賠了夫人又折兵。
邊牧有一陣沒出來,眼下極為興奮,到處嗅。
隋寂抛卻一身隻對陸在衡展示的臭毛病,其實跟邊牧一樣是個熱血青年,隻不過是有着邊牧的心,實際是隻武力值超低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