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晨一點,衣領半露的男人伏在案上奮筆疾書,衣衫齊整的男人倚在桌旁觀瞻。
隋寂陰笑一聲,視線從陸在蘅的寬肩漸移,至喉結、下颌線,至他筆下的《合約三則》:
第一條,陸在蘅将是隋寂的專屬鴨,随叫随到。
第二條,陸在蘅每天監控隋寂并撰寫沉淪日記。
第三條,陸在蘅不被隋寂召寝時不能貿然出現。
陸在蘅不是又愛他又看不上他嗎?
陸在蘅不是真心認錯又否認隋寂異常嗎?
陸在蘅不是最愛玩這些亂七八糟的情.趣嗎?
于是隋寂好好陪他玩,修正個屁,他們一起沉淪。
他不是歪脖樹,陸在蘅是他的專屬鴨。
他要讓陸在蘅徹底走進他的世界。隋寂自忖,他一向不算多聰明,也知道自己因為汪域闌那個大毒瘤而多少有些奇怪,他以為陸在蘅無所謂,甚至是享受他的奇怪的,可陸在蘅竟用四年半的“修正計劃”告訴隋寂,陸在蘅看不上他的“毛病”。
那些“毛病”影響隋寂心善人帥嗎?隋寂自己就否定,陸在蘅不該胡亂插手,陸在蘅還真把自己當他第二個爹了?隋寂苦澀地笑笑,他不需要,他隻要陸在蘅跟他一起沉淪。
陸在蘅不是一直問他要“名分”嗎?隋寂哼了聲,他能給的身份就是“鴨”:
“陸在蘅你接受嗎?”
陸在蘅簽完自己的名字,點頭。
隋寂便把他的衣領扯得更開,拽着推到床上,下了《合約》生效後的第一條指令:
“賣力。”
隋寂跨坐上,擡着下巴,像矜傲的貓,陸在蘅忍不住輕笑:
“剛才夠賣力了……寶寶,你腫了,不能再……”
隋寂揚起手朝陸在蘅拍了一巴掌,很滿意地聽到一聲悶哼,又重複那兩個字,示意陸在蘅自己的命令不容置喙,廢話少說抓緊幹。
陸在蘅便撸起袖子加油幹。
淩晨三點半,搖晃的光影恢複靜态,隋寂眯了眯眼,松口氣,兩手還搭在陸在蘅的肩上,正要放下來,卻被陸在蘅額外的動作弄得出了聲,他羞惱:
“一下都不準多!”
陸在蘅便聽話地出來,笑着吻了吻他,将人抱去裡裡外外地洗了一遍。
隋寂困得搭在陸在蘅肩上睡着了,自己如何被抱到床上,一概不知。次日太陽高照,他從陸在蘅的懷裡掙了掙,冷聲讓他走開。
合約一、二條自簽字之日起生效,第三條自過完年實施。隋寂很想立即叫陸在蘅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現在一看見陸在蘅,就想起他那些令人生氣的操作,但就要過年,他已經答應陸員峥和席春光一起過年,這種時候總不好自己離開或者趕陸在蘅走。
但第一條和第二條,不是陸在蘅最看不上的行徑嗎?隋寂就要逐一去做。
“别忘了今晚十二點前交作業。”
5000字的《沉淪日記》,隋寂想想就爽,還要提要求:
“要寫實,不能抽象。”
陸在蘅寫黃雯的文筆,隋寂是知道的,簡直是天書,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在運功。
隋寂終于體會當老師批評學生的快感,跟陸在蘅回新家的路上喋喋不休,明裡暗裡指示陸在蘅,必須要寫得大膽露骨一點。
陸在蘅好脾氣地一一答應,但叮囑隋寂:
“不要外傳,否則你會進……”
否則他會進局子……隋寂咳嗽了聲,打斷陸在蘅多餘的囑咐,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傳播□□色情,陸在蘅隻給他一人傳播就夠了。
到了家,席春光和陸員峥都在,一個背書,一個用手機跟誰聊天。
席春光見兩人回來,沖手機發了條“等會聊”的語音,高興道:
“年輕人愛惜點身子,别為了工作可勁折騰……你倆先墊吧幾口,等會跟姥姥一起炸年貨。”
隋寂同陸在蘅對視一眼,跟姥姥說好,視線掠過陸員峥時,妹妹正悄悄打量他,隋寂便走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方才在路上買的手鍊,遞給陸員峥。
陸員峥原本擔心隋寂是因發現了什麼而被陸在蘅氣跑了……這一看,兩人沒事嘛,她高興:
“謝謝小隋,陸在蘅從來就不知道給我帶禮物,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忙什麼……”
隋寂沖陸在蘅使了個眼色,問你呢,一天到晚在忙什麼。
陸在蘅無奈地歎口氣,這個家他徹底是誰也管不了了,一個個都翅膀硬了,還合起夥來讨伐他,陸在蘅掏出手機一人給轉了個大紅包,自己回屋去了。
他得寫那勞什子的《沉淪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