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寂在飛機上美美睡了一覺，頭發蹭的亂七八糟，一下飛機就奔來沈家，頭發都沒顧着抓一抓，消防通道的穿堂風吹來，更顯得頂着一頭呆毛的他看着傻兮兮的。

一雙大眼睛還透着清澈愚蠢，沒睡醒似的懵着看人。

“遲……”

他又忘了眼前這個不像活物的人是誰，哒哒哒，沈卧弦跑到門口，問誰啊。

非活物終于有了動靜，微微朝後偏了下頭，像是笑了，又像是沒笑：

“大公雞。”

遲壑轉身進門，将門口的位置留給呆呆傻傻的大公雞和更加呆傻的沈卧弦。

沈卧弦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似的，臉色變了變，往後退了一步，按着門把手就要關門。隋寂伸出腳一擋，兩人在門口僵持住了，隋寂扯了扯嘴角：

“你倆不都完事了嗎？還有什麼遮着藏着的，讓開，我要進去。”

“？”

沈卧弦頂着張大紅臉松開門把手，把隋寂這隻瘋狗放進來。他滿臉問号，隋寂不是來找他興師問罪的？雖然他也沒幫陸在蘅拍幾張隋寂的照片，但下意識反應還是心虛。

但剛才隋寂那話？沈卧弦的臉又紅了紅，很想否認并怼回去，但眼下早已過了繼續談論哪個話題的時機，他也不好貿然開口，便尴尬地坐在沙發上，反倒是眼前的兩個人比他更像這套房子的主人，一個自顧自喝茶、講電話，一個半癱在他的沙發上東看西看。

沈卧弦顯得束手束腳，明明眼下什麼都沒發生，他倒覺得跟修羅場似的，尴尬。

隋寂像是打量夠了，勉強坐直，給自己點了個外賣，才擡起眼問沈卧弦：

“你們倆一般是誰主動得多？他想上.你的時候一般說什麼？暗示還是明示？”

隋寂來這兒本來存着興師問罪的心思的，但見了沈卧弦和遲壑又琢磨起别的，他可以參考一下别人……然後再給陸在蘅重新“量刑”。

他想，陸在蘅那張嘴怎麼都比遲壑強點吧，要是遲壑都能說個123出來，那陸在蘅是真的罪該萬死。

他思索着，沒注意沈卧弦的臉色變了幾番，壓低聲音，頭一次在大庭廣衆說了髒話：

“我靠……隋寂你别瘋行嗎？我跟他什麼都沒……你别亂說。”

“哦，是嗎？”

隋寂不太信，沈卧弦臉那麼紅，脖子都紅了一片，怎麼看都像是剛完事的，遲壑站在窗邊悠閑自在地喝茶，怎麼看都像剛吃飽了的。

就跟陸在蘅似的，吃飽了就好說話些，他再鬧陸在蘅都不會太兇，還會哄着“寶寶”。

隋寂哼笑了聲，沈卧弦頓了頓，下了逐客令：

“你沒事趕緊走，别跑我這發瘋。”

隋寂偏不，沈卧弦和遲壑都完事了，又不可能很快進入下一場，他不想自己回去待着。但他也能察覺出沈卧弦有點羞惱，笑了笑，不再說話。

遲壑倒是有事走了，到走都沒跟他們兩個說一句話。

隋寂也沒想搭理他，外賣到了，他自顧自吃起來，吃了一半才想起來沈卧弦：

“你吃嗎？”

“不吃！”

隋寂便看不懂沈卧弦氣得不想搭理他的表情一樣，繼續埋頭吃起來。

滋滋，細小的聲音響起來，隋寂放下筷子，手機屏幕左上角的一枚微型攝像頭動了動，他拿起來嗤笑一聲，陸在蘅真是一會兒都不能看不到他。

他一下飛機，陸在蘅就給他打了視頻，隋寂冷冷地告訴他，陸在蘅隻能看不能給他打電話或者是視頻，除非一種情況，而那一種情況，他要陸在蘅自己悟。

這才一個多小時，陸在蘅就開始偷偷看他。

隋寂無比懷疑，陸在蘅即使沒有在他家裡安監控，也一定無數次這麼想過。

他舉起手機，沖着攝像頭無聲地說了四個字：

“鴨鴨别騷。”

隋寂的心情好起來，緊接着把陸在蘅的所有備注都改成了“騷鴨鴨”。

說起備注，陸在蘅給他的備注是“充氣寶寶”——這源于大學時候隋寂偷偷拿陸在蘅手機給自己的備注改成了“充氣娃娃”，沒想到陸在蘅這個大悶騷還挺喜歡。

隋寂合理懷疑，陸在蘅叫他“寶寶”是源于此，真是不要臉。

他都差點忘了，陸在蘅寫起那些東西也是非常爐火純青的，隋寂看了眼捧着手機看得一臉饑渴的沈卧弦：

“我這有好東西，你看不看？”

沈卧弦慢慢收起笑意，問他什麼。

隋寂揚了揚眉，他就知道沈卧弦會感興趣，打開手機相冊，裡面拍了很多陸在蘅陸大作家的文章，挑出一個片段，拿給沈卧弦看：

“看可以，别流口水。”

沈卧弦翻了個白眼，一字一句地看，很快笑得跟喇叭花似的。

“傳給我。”

他倆無論線上線下都說不了幾句話，唯有傳輸的文件非常同頻，其實隋寂很想跟他交流交流來着，但沈卧弦太害羞了，半個字都不接話。

隋寂收回手機，搖頭：

“不行，不能傳播淫.穢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