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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林鷗與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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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你為什麼想要回來看看呢。”這話文徹在今早問了。分别前他又問了一次。

“因為罪犯總是喜歡回到犯罪地點。”

文徹瞪了眼睛。

我糾正道:“就像罪犯不放心贓物一樣,我也對這個地方放心不下。”

文徹笑着,上了列車。車門合上,随着轟鳴,飛馳而過的車窗串成一面長鏡,倒映出我和我身後的站牌。

“淩水鎮”。這是甯芳的家鄉,也是疑雲所在。踏上這片土地,就是走入迷宮。

列車出了站,帶起一陣風,眼前空曠。文徹繼續去青陽城采訪,我等着回核城的車。他曾是我學長,早幾年的時候,我每趟去學校義工接待室,文徹都在那兒看書值班。幾面之後也熟識了。畢業後,他接到引渡相關的信源,也會來問我。

假如我們是重遊現場的共犯,他更像是從犯,他不知道我的心事。

天色暗下來,車上的人大半都打起了瞌睡,車廂沉浸在夢中。我走到車廂門外,再次撥了陳鹍的電話。

窗外飛過蓬雜的樹影。我記得小祁說起甯芳的時候,我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這離奇死去、說自殺也不像自殺,說他殺更無從調查的孩子,總讓我平白生出愧疚。

陳鹍抱歉地說,先前的電話都漏過了;她說那座橋的照片是朋友拍的,她可以幫我問問朋友;她說,最近身體不好,好久沒回天水了;她問我的名字。

“我叫孔菲。”

她停了很久。再出聲時帶着笑意,“那孔菲,你名字中是不是帶着你母親的名字?”

“是。你怎麼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從前有個朋友叫李明亮?”

“我記得。你是李明亮嗎?亮亮姐?”

她哈哈大笑起來。“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啊……”

我下了列車,走到站外。我們約定再過幾天,我就去找她。她正在青陽休養。文徹也正好去了青陽,我想告訴他,想想又作罷。

司機放着晚間新聞,今晚我所住的片區确實會斷電。天邊留着狹長的霞光,像黑水中的紅翡翠。司機突然咦一聲,是一隻水鳥從路邊飛起,像個古怪的飛機一般傾轉幾圈,又落回草裡。

“媽媽說有白鳥飛來時,就是她回來看我。”亮亮姐這麼講過。

我手拿着上車前摘的一把雛菊。有一朵花尤其的細弱,單是綻放就耗幹了力氣,躲在葉子下面。

李明亮比我大兩年,在小學素不相識,但她老挨欺負是出了名的。李明亮的媽媽去世前簽了引渡計劃。我從未問過她,但深信不疑。在天水鎮小學,家人是引渡者并不出奇,因為那是研究所配套的小學。這消息可能是父親吃飯時順嘴說的,也可能是覃蝶和父親說話被我偷聽的。

盡管如此,我們仍不相識。放學後經過她的教室,隻聽得仗勢欺人的叫喚聲,而我匆匆一瞥就走開。

有一天□□蘭說起李明亮,說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那麼壞。我問,你知道嗎,李明亮的媽媽簽了引渡計劃。

“你怎麼知道?”她問我。

“因為我媽媽是引渡過來的。”我說。

秘密一旦宣告,就是驕傲的資本,但蝦蟆蘭并不驚奇,反倒問:“那你為什麼不去幫她?”

從此她就不停追問我。聽見别人在談李明亮,或是一同經過李明亮的教室時,她總說起,後來也不說了,将這意思融入眼神,而我不去看她。

李明亮經過我們教室門口,兩個男生尾随她唱歌。我正低着頭,□□蘭又來招我:“你不看看嗎。”

“那你又在做什麼呢?”我忍不住問。

“我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她看着我,“無論是誰,都可以去幫她。隻要你表示表示,就一定能和她做朋友的。”

“我不用你教。”我惱了。

我在回家時跟上了李明亮,跟她打招呼。她說認得我,“我聽别人說過,你媽媽是引渡者。”

“我知道你媽媽也要當引渡者。”我答。

她問她能不能去看我媽媽,我沒出聲。這請求不了了之。周末下午我又去找她,說這是我媽媽送你的,把一束花給了她。她倒也不問,挺開心地拿去了。

媽其實不認識李明亮,花是我自己摘的,此後也送了好幾次。這都是跟覃蝶學的,她總是塞來一把花,說是母親給我的。我見過母親在坡上睡覺,她在坡底摘花,知道她假借了名義。于我來說,她倆給的都一樣。

我把背包放回家,又出門去,買了幾把菜,在市場後門巷子裡拿了捆蠟燭。

有個瘦高身材的站在我身旁,前邊付錢的人多,正等着,他問我:“你也住西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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