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怎麼回事?”他問,“有什麼節日嗎?”
我茫然搖頭。他拍打着方向盤,忽然驚道;“差點忘了。”
我問他,他解釋道,“忘了寄東西。那附近正好有郵局。”
我就陪他去了。他買了信紙,借了筆,原地寫起了信。我出去買水,回來發現他已在填地址。
我一看,“祁寫雲……你認識他?”
他也驚訝道,“你也認識?”
我便說了,小祁和我一同去過淩水。我以為陶林鷗和他是在學校裡就認識了。
陶林鷗卻搖頭,“我和他可不是在學校裡遇上的。”
他忙着貼郵票,我正要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忽而掏出一沓卡片,像個魔術師一樣晃了晃:“你看這是啥?”
“這是明信片。”
“這是給你的明信片。你畢業以來,我每個季節都會給你寫一張,就攢了起來。”
我剛伸手,他卻背到身後,命令道:“你轉過身去。”
他把卡片墊在我背上寫,念叨道,“郵編都填好了……不必着急,我會寄去你家的。”
“你知道我住哪兒嗎。”
“知道。你不都填在甯芳他婆婆的本子上了嗎?”
“你還知道甯芳?”我轉身看他,再也壓不住疑惑。
陶林鷗笑得合不攏嘴,“憑什麼不能。這孩子畫畫這麼好,這麼了不起,我憑什麼不能知道?”
他在一個舊社區門口停下車。對面就是一所學校,傍着河。廢舊的燈柱上纏繞着星星點點的彩燈。遠處架着電車軌道,電線橫過微亮的夜空。
陶林鷗四處看看,便向着昏黃的街燈走去,路燈後面還亮着許多盞白熾燈,照出窗下的人影來。
我跟上他,聽得他問:“你知道什麼是映射嗎?”
“就是傳說中平行世界裡的另一個自己。”
他停了一刻,“對。我一直在尋找我的映射。”
我記得他兩年前就說過。
“那你找到了嗎?”
他點點頭,領我上了幾道樓梯,将鑰匙插進一扇不起眼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