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鄒旎便帶着還沒睡醒的小櫻桃就出了門。
何大姐昨兒說鎮子上活兒可能多些,她得去瞧瞧。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的鄭禾其和谯楠慢悠悠地起床,宋岑不知道從哪來的食材,已經将一鍋飯都做好了。
“你們終于起來了,老大已經去找活兒了。”宋岑對兩位好吃懶做的人沒好氣。
“不用着急,現下我們落腳的地方找到了,活兒什麼的慢慢來麼。”鄭禾其打了個哈欠。
谯楠點點頭,拿起一塊饅頭,想了想還是掰了一半,“我等會出去看看村裡有沒有我能幹的,”将剩下一半塞到嘴裡,“這些吃的哪來的?”
“我們将佩劍抵押了。”雙生子異口同聲道,他們一個叫逯頌是哥哥,逯今是弟弟。
“抵押了!?”鄭禾其頓時放慢咀嚼的速度,白吃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傲劍山莊裡的修士主修鑄劍、鍛造工藝和名劍維護修複,因此他們所用的佩劍都是世間罕見的玄鐵或珍材所鑄造,抵押後肯定能維持一段寬裕的日子。
“那多可惜啊,要是被人買走怎麼辦?”谯楠擔憂道。
宋岑拿起剩下那一半饅頭,“無妨,老大說會幫我們贖回來的。”
“我去!這人Excel表成精吧!”鄒旎看着賬房先生将每個人所抗的東西和搬運的次數列了一個表,在最底下很快算出了每人該得的工錢。
今天鎮子上的碼頭有卸糧的船靠岸,裝卸糧食的人他們叫“袋家”。
鄒旎靠着祁霁在後面幫忙分擔,扛了個全碼頭第一,獲得工錢——十文。
一天的饅頭錢是夠了,鄒旎苦巴巴地蹲在地上,卻見一旁小櫻桃的生意還蠻好。
鄒旎買了一袋子蘿蔔,給家裡留了點,她害怕小櫻桃和她出來沒事幹,便叫祁霁給小櫻桃用蘿蔔雕了些花,放在籃子裡賣。
三朵蘿蔔花兩文,原想着應該沒人來買,但因為今天糧船停靠,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自然口袋裡有錢的人不在少數。
祁霁一邊忙着雕花一邊還要幫鄒旎把一部分糧食的重量承擔過來,在後面忙得不亦樂乎。
“你這手藝倒是精湛,哄過不少姑娘吧。”鄒旎瞧着祁霁那上下翻飛的手指。
祁霁擡眼一瞥,“啧”了一聲,“怎麼這話聽着,可帶着刺呢。”
“誇你一句,還要上天啊。”鄒旎偏過頭。
不過蘿蔔花的生意倒是格外的好,一會便賣完了半袋蘿蔔。
“剩下的這些玄天紫府太虛歸元參不做花了吧,”小櫻桃将藏起來沒賣掉的一朵花遞給鄒旎,晃蕩了一下鼓鼓囊囊的口袋,明顯她賺的錢比鄒旎的多多了,“屋裡的哥哥姐姐們不是喜歡吃麼。”
鄒旎聽到那個名字頭都大了,“别跟他們學。行了,回家吧!”
“要不,我雕蘿蔔,你們來賣吧。”祁霁提議,他是真挺累的,兩邊幹活,都少不了他的“全力支持”啊。
鄒旎倒是看的真切,“這玩意兒就賣個時興,小孩可愛還能賣出去,我往那兒一坐就不像話了。”
“不行,還是得找點穩定的工作。”
鄒旎往回走,看到田埂旁不知是誰扔了一堆瓜子一樣的東西,本着現在遍地都是黃金的信念,她拿起來端詳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還放進嘴裡嘗了嘗,沒味道,“這是誰不要的種子吧!”
小櫻桃一直盯着自己的口袋,嘴裡默默地數着今天一天她賺的錢,已經數到一百文了,腦子正忙着,聞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認識。
“嗯,不認識。”祁霁也不認識。
“唉,不管什麼都拿回去,種出來什麼我們吃什麼。”鄒旎将這些種子一顆不剩地兜了起來。
大家都在為賺錢努力着,鄭禾其給自己在府門前的斜對面支了個台子,上面張牙舞爪地寫了個“算”,用不知道是誰家不要的破布給自己整了一身家當,鄒旎老遠一看還是有些像模像樣的。
“呦喂,您老在這兒給鬼算着呢?”鄒旎往鄭禾其面前一坐。
“剛還一堆人呢,前腳剛走。”鄭禾其摘了琉璃鏡,頓時恢複了那股子猥瑣勁兒,比戴上眼鏡還像模像樣。鄒旎皺着眉看着他,正欲開口。
“你那是刻闆印象,其實我們七玄門不全是這樣的打扮。”鄭禾其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及時出口堵住了鄒旎的嘴。
“得了,天黑了,回吧,賺了多少啊大師。”
“唉一般一般,也就二十幾文吧,”鄭禾其想想還是湊到鄒旎跟前,“她們的劍抵了多少錢?改天我們先去贖回來吧。”
“放心吧,我叫老闆給我們看着呢。”鄒旎進了院子,“有人看上的話會提前給我說。”
“谯楠去了哪?”鄒旎進了院子,誰曾想宋岑一天在家也沒閑着,在棗樹下圈出一小塊地方養了幾隻小雞。
“他去幫村口剃胡那家找牛去了。”
鄒旎沒聽仔細,“嗯?找什麼?”
“村口那家牛丢了好些天了,今兒來問我大概在哪個方位,我給算了算讓谯楠去找了。”鄭禾其伸出五個指頭,“給了我五銅闆呢!”
鄒旎給他點了個贊,将一兜兜的不知名種子遞給宋岑,“等會兒我将後院騰出來,把這些種上吧,瞧瞧是什麼。”
宋岑接過種子,看小櫻桃慌慌張張地進了屋,一枚一枚地數錢,“老大,你不累嗎,忙了一天。”
說起這個,鄒旎看向小櫻桃路上已經數了好幾遍的那一兜錢,很神秘地對宋岑道,“你猜小櫻桃今兒賺了多少?”
“看那模樣,應該不少,目測上百文了吧。”宋岑目露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