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就是個燙手山芋,要是處理不好,很容易兩邊都得罪啊!”
“用你說!死的那兩個是誰做的,皇上豈會不知,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偏袒太子,眼下讓我們徹查殺人兇手,隻不過是為了給百官吃個定心丸,讓他們自己掂量掂量!”
右侍郎道:“那,我們怎麼辦?找個替死鬼?”
馬溯思索片刻,歎了口氣,“先這樣吧,眼力好點,别找那種骨瘦如柴的!”
“屬下領命!”
過了許久,馬溯才吹滅燭火,把房門上了幾道鎖後轉身離去。
待腳步聲徹底走遠,鸢羅從樹上一躍而下。黑夜中,她身穿一襲黑色勁衣,頭發紮成一團,隻有一根樹枝固定,整個人顯得幹練利落。
她來到那道門前,低腰看着上面的鎖,昏暗的光線下,上面有一根令人難以察覺的頭發。
見狀,她微微一笑。
不愧是刑部尚書,警惕心都非常人能比。
這樣想着,她繞路來到房子後面,細細觀察之後,借力躍至屋頂。她的動作很輕,即使在很容易弄出聲響的瓦片上,仍聽不出丁點聲音。
屋子的構造都差不多,于是,她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房梁的位置。
她将自己倒挂在房梁上,從懷中拿出一根可以自由收縮的棍子,輕輕敲擊地磚,确保是實心後,才放心落地。
站在原地觀察片刻後,她才确定方向,拿出手中的棍子繼續敲擊地磚,剛好,旁邊的那塊便是空心的。
她眉頭輕挑。
馬溯的機關術在千門閣可是出了名的難纏,派出來的殺手無一人生還,也難怪程煜南會讓自己來竊取卷宗。
也好,就讓我看看,是不是徒有虛名。
她将棍子又上前一格敲了敲,是實心。
于是,她就這麼一格一格确認後,終于來到了書架前。
她的目光在衆多書籍中來回掃視,很快,她就看到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右手邊第三格,有一本書的書脊比其他的更皺,更髒。
她伸出手一拉,書架微微晃動,很快,一個漆黑的通道便出現在眼前。
找密室開關并不難,裡面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大餐。
她正欲進去時,左邊的牆忽地一閃。她轉頭看去,牆上嵌有一塊塊小的銅鏡,看起來雜亂無序,若不是月光的緣故,人很難在夜晚發現這鏡子。
而右邊的牆上,則有數十個燈台,每個上面,都有一小截蠟燭。聯合兩者,一個念頭自腦海中閃過。
光的緣故嗎?
她在心裡暗暗道。
她偏過身,将那些銅鏡擋住,随後從懷中拿出火折子,勘察着那些燈台。
不一會兒,留有一小滴燭液的蠟燭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将那個燈台點亮,偏過身,讓火光照到對應的鏡子上,最後再反射到腳邊的小銅鏡。
這時,沉悶的聲音響起,藏于其中的那些機關被關閉,與此同時,通道升起亮光。
見狀,鸢羅的眼睛亮得驚人,面上抑制不住的興奮。
有趣,太有趣了!
馬大人,你可真令我驚喜!
她淺淺吸了口氣,繼續朝前走去。
明亮的通道裡,她的指尖順着冰冷的牆壁滑着向前,不久後,她便被攔住了去路。
面前無數紅線縱橫交錯,上面系有數不清的鈴铛,隻要碰到一根,清脆的鈴铛聲就會響徹整間密室,将府裡的人引來。
馬溯的确精明,可他卻不懂武術,若想要繼續向前,憑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避開,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還有其他通道。
她開始環顧四周,用棍子将周圍的磚塊敲了個遍,仍舊一無所獲,這時,她忽然擡起頭,仔細觀察着頂上的磚塊。
片刻後,她退後一步,伸手頂開頭上的磚,細密的灰塵落下,她連忙捂住口鼻,不至于将藏于其中的藥粉吸進去。
她的手指緩慢移動,一點點将磚塊向後推,露出一個巴掌大的空洞,緊接着,她踮起腳,手深入其中。
蓦地,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細細感受下,還有吐信子的聲音。
鸢羅嘴角一翹,右手翻轉,一條青色幼蛇赫然躺在掌心,在它的七寸,一根銀針正冒着寒光。
這蛇可毒了,拿來用藥正好!
這麼想着,她毫不客氣地将蛇收下,再次伸手按上機關。
随着輕微響聲響起,頂上打開了一格,緊接着,一個樓梯掉了下來。
鸢羅借力躍身上去,剛一落地,一隻箭矢就朝她疾速飛來。
她旋身躲過這一箭,下一秒,冷箭于四面襲來。躲閃之際,她從懷中抽出棍子,雙手快速旋轉,将那些箭矢釘在牆壁上。
與此同時,她一個飛鏟來到桌子底下,長腿一踢,将桌子踢翻在地,堪堪得了片刻休息。
餘光瞥見懷中的那一抹青色,她撇了撇嘴。
就因為貪了點财,才會觸發機關。
這馬溯果真名不虛傳,能想出用蛇的重力控制機關,可見是個人才,怎麼就沒能被程煜南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