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人證物證抓了個正着。
實在是心虛。
可千萬别認出她啊。
但怕什麼來什麼。
姬長江颠着手上的須彌袋問她,此物哪裡來的,為何會在娘子身上?
葛老爺本來還想将人扭送官府,但看姬長江相問,以為是認識的。
溜兒哪敢認,忙撇清道:“不認識不認識。”
那慌亂的模樣倒是有意思的很。
姬長江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幽幽道:“确實不認識。”
“既不認識,那便是賊了。”
葛老爺招呼着下人欲将其送官。
溜兒這下真慌了,她露出讨好的笑容:“别别别,葛老爺且聽我一言。”
葛老爺将視線落在姬長江身上,見其未言語,便道:“小賊,你想說什麼。”
溜兒道:“我能驅鬼。”
葛老爺剛想說,你要能驅鬼我就能請神了。
一旁的姬長江意味深長道:“哦,原來娘子也是玄門之人。”
溜兒咯噔了一下,卻還是硬着頭皮道:“真的,葛家布下‘驅鬼陣’就是為了抓鬼,我可以幫葛老爺抓住鬼。”
在望江老天師高徒面前耍大刀,說自己能捉鬼,葛國丈很是懷疑,這小賊莫不是腦袋撞到什麼撞傻了,不然怎會說出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妄言。
見葛老爺不信,溜兒急了,拿出真招,“真的,而且你的女兒女婿我能救活!”
“你說什麼?!”葛國丈震驚,不敢相信。
他女兒女婿是他親自葬的,當時為了防止那鬼繼續上身詐屍,他遵照玄門術法專門找了一處前山後水的風水寶地。
這小賊卻說能救活女兒女婿。
人明明是斷氣了的,怎麼救活?
若能救活,小天師為何不曾說。
葛國丈很是懷疑,這小賊是為了不被送官才說出來的鬼話。
他看了姬長江一眼,見其依舊不言語,也不曾反駁,隻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小賊。
想來,或是真的?
抑制住内心的激動,“你、你說得可是真的?”舌頭都有些打結。
“自是真的,說來我阿姊命在你手上,隻要葛老爺讓京兆府放了我阿姊,我願救你女兒女婿。”
溜兒将林娘子被抓進京兆府死牢之事說與葛國丈知曉。
葛國丈這才曉得底下人背着他幹了什麼,隻要女兒女婿活過來,他怎麼都願意,忙不疊道:“放,放,這便遣人去京兆府。”
見葛國丈與小騙子說得差不多了,姬長江悠悠道:“既然葛國丈尋了其他玄門之人,想來不日便有好消息傳來,姬某這便告辭。”
葛國丈頓時就跟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他怎就被那小賊的幾句話哄得失了智呢,放着天師弟子不用,去信一個不知來路的小娘子?
見本來說得好好的葛老爺,被姬長江一句話又弄得猶猶豫豫,溜兒再次道:“說來,我當見過國丈爺的女婿,若我猜得不錯,葛府的鬼當是一隻餓死鬼。”
那日葛國丈女婿一口氣吃了二十五碗馄饨,溜兒便發覺了不對,那并非活人該有的氣息。
不過因果循環,貿然介入他人因果,于修行無益,但溜兒還是很好心得詢問了一番,若那人願意讓她蔔上一卦,也不算她主動介入,隻是很可惜,那人恐是被鬼附身,一半神智失了,并未應她。
被餓死鬼附身之人,最後都會撐死,但不是真正的死了。
真正的死亡,是撐死人的鬼魂被其附身的鬼吃掉。
人死之後,七日之内,身體靈台會散發出護魂之光,用以護佑魂魄入地府幽冥。
這七日之内,魂魄是最為脆弱的,卻也是最安穩的。
但一旦七日一過,魂體入不了幽冥,護魂之光消失,那魂魄便成了待宰的羔羊,成為其他惡鬼的養分。
她在得知葛府不停靈匆匆下葬後,便悄悄跟了上去。
果然,葛國丈女兒女婿的魂魄雖懵懵懂懂,卻還是自覺地緊随肉身。
而那餓死鬼因着二人的護魂之光,無法靠近,在一旁饞的流口水。
隻要設法在七日内為二人修補肉身,再輔之以還魂術便可讓人死而複生。
還魂術這樣的法術,逆天而為,有違自然道法,稍稍不慎就會反噬,即便姬長江的師父望江老天師那樣的高人也不敢輕易施展。
眼前這個連玄術修為都沒多少的小娘子竟敢誇下海口,說自己可以救活已經死了的人。
姬長江愈發地好奇,究竟此人真有這樣的能耐,還是背後另有高人。
他有些看不透了,若真有這樣的能耐,那先前龍宮内,那沖天而起的光柱,或許真的與此人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