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風呼呼吹着,姜摹雪完全沒有了睡意,她在床上翻了幾個身,最後認命地睜開眼睛。
推開門去,外面果然下起了雪,如飄絮一般的雪落了下來,沒過多久,天地覆上一層白。
姜摹雪趕緊将門關緊,不讓更多的寒風吹進來。她上了床,跪坐在其上,朝着殷紹的方向向前附身,看他有沒有被漏進來的冷意影響到。
她低頭看去,頭發也随着這個動作向前去,發絲垂落幾根,拂過殷紹的鼻梁,姜摹雪吓了一跳,趕緊将自己的頭發攏了回來。
見他沒有清醒的樣子,她才松了一口氣。
中間用以隔開的被褥開始一兩天還每天準備着,等到姜摹雪意識到她每晚都會不經意地踢開後就放棄弄這個東西了。
姜摹雪又等了一會兒,她有些做賊心虛地将手放在了殷紹的額前,體溫一如既往的有些冷,冰冰涼涼的。
手縮回來的時候,姜摹雪不經意間一瞥,目光落在了他有些紅的嘴唇。白天還不覺得,現在晚上已經有些腫了。
鬼使神差地,她将指尖輕輕落在了紅腫的嘴唇上,然後飛快地收回手去。
嗯,比他額頭的溫度要高些。
姜摹雪撐着腦袋,有些好奇地湊近看了看,發現殷紹露出來的肌膚幾乎都是白到透明的顔色。她心裡想着,這一看就是氣血不足的樣子。
“冷。”
突然響起的聲音有些吓到了她,意識到是殷紹的聲音,姜摹雪輕聲問:“冷?”
結果她并沒有收到任何的回複,她心下軟了軟,将殷紹放在身前的雙手塞進被子裡。他的手也很涼。
正當她準備收回手的時候,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握住,姜摹雪本來是想掙脫開的,但手中觸感溫度很低,想了想,她順勢躺下了。
窗外風聲大作,夾雜着飄雪簌簌而下。
迷迷蒙蒙之間,姜摹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大雪紛紛,她明明打了傘,雪花卻穿透而過,大片大片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拂也拂不去,冷意死死地黏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全身包裹,直到過了許久,身上的雪才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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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之時,姜摹雪睜開了眼睛,看見近在咫尺的下巴輪廓,她還有些沒有睡醒的懵然。
她動了一下,發現身後有一個東西緊緊地扣住她的腰,讓她不能動彈,整個人被圈進面前這人的懷中。
姜摹雪的第一反應是——難怪昨晚感覺到這麼冷。
她使了使力,從殷紹的懷中掙了出來。她摸了摸已經的臉,有些燙,不知道是不是熱到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當她坐起身的時候,殷紹也悠悠睜開了眼睛,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懷中,眼中露出些許遺憾的神色來。
姜摹雪聽到聲音,轉頭道:“你醒啦,”她看了一眼他的手臂,猶疑着開口,“昨晚……”
“昨晚怎麼了?”殷紹起身說道,因為剛醒來,嗓音有些沙啞,他聲音中帶着疑惑,像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一樣。
姜摹雪搖搖頭,不再說這件事情,她轉而道:“今天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晚上才能回去。”
殷紹點點頭,随口說道:“早點回來。”
姜摹雪心底突然升起一種慌亂的感覺,她有些奇怪,壓了壓心底的情緒,穿好衣服後轉身向外走去。
等到姜摹雪消失在小院門口的時候,一個全身漆黑的魔現身在這個小屋之中,半跪在殷紹的身側。
“尊上,屬下活捉了一隻那邊的魔。”他聲音恭敬,将手上那塊冒着森森綠氣的東西舉過頭頂。
殷紹看了一眼那東西,懶懶開口道:“哪裡?”
他看向窗外,姜摹雪剛走,雪上足迹還清晰可見,她說她今日外出,應是去城中了,最早也要下午時才會回來。
手下說:“就在安遠鎮二十裡外的幽山。”
殷紹起身,示意手下帶他過去,“去幽山,本座親自審。”他嘴角帶笑,眸光卻幽冷。
離開小院之時,他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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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應該是下過雪又降了溫,白日裡沒有那麼多人,比之上元節那日,可以說是非常冷清了。
甜香園中隻有零星幾個人,姜摹雪不急不緩地挑了好些,特地多拿了一些上次殷紹誇贊好吃的那個糖果。
她結了賬,提着蠟紙包好的糖果,準備去藥鋪買了藥就打道回府了。
姜摹雪在藥鋪等着藥郎給自己拿藥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用手拍了一下,她回過頭去,發現是蕭令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