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摹雪在他懷中輕輕地掙紮着,像是試圖掙脫枷鎖,她聲音悶悶的:“别抱那麼緊,我不舒服。”
他應該是聽到這句話了,姜摹雪感覺身後的力道小了一些。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既然如今殷紹已經不再受他家人逼婚的困擾了,按照約定,他們是不是應該和離了?
她目光放空,落在了一旁被刺出一個大洞的佛像身上,思緒也逐漸渙散。
算了,他可能都忘記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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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們還是選擇去了太極宗,換道行走之後,連路上的行人都多了許多,他們個個精神抖擻,想在宗門大比中一展手腳。
天色将暗,趕了一日的路,他們停在了一家臨近的客棧旁。
姜摹雪翻身下馬,看着在客棧門前停留不動的殷紹,有些疑惑:“怎麼了?”
殷紹溫潤一笑:“沒什麼,進去吧,摹雪應該餓了。”說着,他将姜摹雪手中的缰繩接過,将馬牽去馬棚。
客棧并不大,卻坐滿了人,應該都是前往太極宗的,整個大堂都在說着話,喧鬧無比。
姜摹雪剛一坐下,就聽到一陣瓷碗摔破的聲音,一個渾厚的聲音怒喝着:“你這人,怎麼能信口雌黃!我說了沒偷就是沒偷!”
他聲音很大,再加上那一身腱子肉,看起來就威懾力十足,尋常人早就被這氣勢吓得不敢說話了。
可他面前那男子顯然沒有被吓到,他道:“不是你幹的還能有誰,我明明将我的碎銀放在桌上的,你經過這裡後它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他痛心疾首,捂住自己的胸口:“那可是我最愛的寶貝啊!”
姜摹雪放下手中的筷子,好奇地湊了過去,那兩人誰都不肯讓誰,一時間劍拔弩張。
對面那大漢眼看被污蔑,氣得連都漲紅了,他大聲道:“既然如此,那可别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着,拿出一把有一人高的砍刀,直直地朝着面前那個人砍去。
對面的人卻輕巧地躲過了他的攻擊,随即掏出一張黃紙,手指在空中滑動,符箓成型,朝着面前的大漢丢去。
姜摹雪:咦,是符修。
這個輔修一邊臉上浮現心疼的表情一邊手下又不停地丢着符箓應對對面的大砍刀,場面一時間混亂無比。
原本的圍觀人群也被這陣仗吓得四處亂竄,生怕一個不小心波及自身。
姜摹雪當然也往後退了幾步,然而在這時,餘光卻瞥見了一個不太尋常的身影。
他看上去鬼鬼祟祟的,雖然也是在跑,但眼神中露出精光,十分心虛的模樣。
姜摹雪不動聲色地朝着這個人身邊移過去,在他即将溜到門口逃走時,一把将他的手攥住。
而被抓住的那隻手裡,赫然就是幾個碎銀。
“是你偷的。”姜摹雪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處于混戰中的兩人聽到。
那小賊一下就臉色煞白,趕緊甩開姜摹雪的手,也顧不上錢财掉地上了,拔腿就跑。
笑話,看那兩個人打架的樣子,他要是不快些跑,連個全屍都留不住。
而中間的兩人也停下了攻擊,那位符修推開身前的大漢,驚喜地朝着姜摹雪這邊過來,等到他看見掉在地上的碎銀,更是眼睛都要亮了。
那大漢見狀,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你小子,我說了不是我偷的。”
符修擦幹淨碎銀,趕緊賠笑,完全沒有剛剛咄咄逼人的氣勢,一口一句好話才終于讓那大漢不再計較了。
他寶貝地将碎銀收好,看向面前這個為他找到錢财的少女,笑着說道:“多謝姑娘幫忙。”
姜摹雪禮貌地笑了笑:“正好看見了。”
符修見她一人,好奇地問:“姑娘也是去太極宗的嗎?”
姜摹雪點點頭。那符修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正好,我也是一人,我們兩人結伴,一同去呗?”
正當此時,将馬安置好的殷紹回來,他甫一踏進客棧大門,就聽到了這句話。
嘴邊的笑容差點沒有維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