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疤魔向後退了一步,瀑布濺起冰冷的水,滴落在他的臉頰,卻不及面前男人令他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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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傷口隻是看着吓人,魔氣沒有滲透裡面,應該養個百日就能恢複如初。”醫修将紗布纏好,笑呵呵地說道。
“嘶。”宋朝盈本想說話,結果剛一擡胳膊就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她緩了一會兒疼,說道,“那我這百日,是不是不能彈琴了?”
醫修收拾好藥箱,說道:“彈琴的話是不可以的,不過日常打坐修煉還是能正常進行的,多多運功修煉能更快促進傷口恢複哦。”
宋朝盈眼前頓時一亮,說道:“就是說我不必去參加明日的秘境了。”
姜摹雪看着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今日出了這事,明天的秘境說不準會推遲。”
“推遲也不會推遲到百日後嘛。”宋朝盈嘿嘿笑出聲,她可不想去參加那個秘境,那群劍修刀修個個兇殘無比,見面就是打架。
謝之遇這時推開門,從外面急匆匆跑進來,對着她們兩個說道:“明天的秘境比試推遲到三日後了。”
他一屁股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緩了緩,一臉可惜地說:“還要等上三日!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魔真是可恨,攪亂了好好的宗門大比。”
“有什麼可惜的?多三日準備嘛,表哥我看好你哦。”因為不用參加秘境比試,即便受了傷,宋朝盈此刻也心情大好。
姜摹雪思考了一會兒,三日後的話……确實可以好好再準備一番。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不早了,因為碰見了兇獸,和它糾纏了一會兒,又來醫堂為宋朝盈治傷,耗費了不少時間。
姜摹雪與兩人簡單道了别後,就起身離開,準備下山去了。
太陽落了山,天色暗了下來。姜摹雪走在太極宗下山的小道上,忽然之間,想起了不久前與阮則靈見面時的場景。
當時那靈脈,為何會突然向她攻擊?是因為感知到她是魔嗎?
她心中隐隐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想到這,腳下的步伐也轉了一個方向,她穿過山間小道,朝着後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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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隻會讓主上知道你如今的位置。”長疤魔咬着牙說道,眉心的紅色蓮紋閃着光,回應着他的話。
殷紹輕哂,他信步朝着面前的魔走去,說道:“沒用的東西,就算知道了本座在哪又怎麼樣?”
長疤魔見這招沒用,額頭迅速冒出了冷汗,他忍住心底的恐懼,又道:“這裡是太極宗,你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他心下驚疑不定,明明已經得到了消息,魔尊重傷,主上才會交代他來凡間追尋魔尊的下落,結果……
他看着面前男人毫不掩飾地外放着的魔氣,心中發冷。
魔尊分明還是強大到令人恐懼,那洶湧翻滾的魔氣輕易就能将他殺死,他今天恐怕就要喪命于此了。
殷紹聽了他的話,并沒有收斂自己的力量,還是任其嚣張地在周身環繞着。他擡了擡手,一縷魔氣從他身上飄出,纏上了長疤魔的脖頸。
感受到脖子間的冷氣,長疤魔臉上的恐懼再也遮掩不住,他氣急敗壞道:“你就是一個冷血的怪物,遲早有一天,主上會将你徹底取代——”
話還沒有說完,陰冷的魔氣就蓦地收緊,将他的脖子捏斷,剛剛還在說話的魔此刻軟綿綿地倒在水池旁邊,瀑布上飛濺而下的水立刻将他的頭發洇濕。
“多嘴。”殷紹緩緩吐出兩個字。
他看了一眼他倒下的屍體,轉身準備離去,忽然感覺到一抹隐蔽但熟悉的氣息,周身環繞的魔氣頓時一滞。
遠處叢影一晃,從後面走出身着荔色衣裙的少女,杏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她看向停在原地、渾身都冒着黑氣的殷紹,開口道:“殷紹?你怎麼在這裡?”
姜摹雪懵然地看着本該在山下客棧養傷的殷紹。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周身還冒着這麼強的魔氣……
她本來打算去後山靈脈一探究竟的,結果在路過此地時聽到有說話聲,出于好奇她就悄悄跟了過來,沒想到正好目睹了殷紹将那魔殺死的過程。
她眸光一頓,觸及到了殷紹身後的屍體,此時她才看清這個魔的樣子,他面目醜陋,眉心紅紋隐隐閃着光,那光和玃如眼中的一模一樣。
難道是這個魔将玃如弄得發瘋的嗎?
她向前走去,又想起剛剛那魔臨死前說的話。怪物是說的殷紹嗎?那他說的主上又是誰?
這麼想着,她看向了面前的男人,此時殷紹身上的魔氣已經全然散去了,姜摹雪遲疑着開口:“剛剛……”
“噗。”
姜摹雪的說話聲一頓,她感覺脖頸處傳來溫熱粘膩的觸感,瞳孔瞬間放大。她眼睜睜看着殷紹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然後眼睛一閉,軟倒在她的身上。
姜摹雪大驚,他怎麼又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