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得有人出聲,便擡頭一看,發現是無量宗如今的代理掌門,代掌門見他看來,禮貌地朝他回了一個笑。
楊昭見他這一笑,心中更為煩躁,他好端端的弟弟在無量宗突然暴斃身亡,他這次來是勢要讨一個說法的。
“找不到,或許是那人将楊小友的氣息從那物什上抹去了。”
楊昭聽這話,趕緊問:“那豈不是追查不到人了?”
沈長老朝他微微一笑,“楊家主莫要着急,還有其他辦法。”
楊昭“哼”了一聲,他“啪”的一下合上了手中折扇,“你們一定給我快點找出那人,還有給我弟送邪術的弟子,也盡快處死。”
應亦風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神态盡量維持平靜,“按照宗門律法,修煉邪術的弟子若情況不嚴,隻需廢除修為,逐出師門即可,況且他害死趙晖,的确是無意之舉。”
楊昭一聽這話立刻怒了,他一拍桌子,起身,“那我親弟就這麼死了?”
沈長老朝他笑道:“楊家主稍安勿躁,我們一定會捉拿住背後之人。”
楊昭收了收怒火,又重新坐了回去,平複了心情,看着穩重了些,隻是那眉宇間的傲氣怎麼也散不盡,真是和他死去的弟弟如出一轍。
“今日我前來,還為了一事,兩位應該清楚吧?”
應亦風神秘一笑,“這是自然。”
他起身走到楊昭身邊,朝他比了一個手勢,“楊家主請。”
-
姜摹雪一早醒來後,直沖山下而去,她步履匆匆,很快就尋到了酒肆。
醇香的酒味立刻撲面而來,此處酒肆生意頗好,來往顧客衆多,她剛一踏進店鋪,一名店小二就眼尖地鎖定住她,他笑盈盈地迎了上來,手裡還提着一個酒壇。
“姑娘是來買酒的嗎?若是女子喝的話,這款梅子酒就不錯。”
姜摹雪搖頭婉拒,她可是買來給自己喝的,她問:“有沒有比較烈的,最好是可以醉人的。”
店小二聞言,立刻将手中小壇放下,搭着梯子從酒櫃最上方取下來一壇酒,抱着壇子向她介紹着。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這款酒,便是放倒一個酒量好的修士也是不在話下,也就我們王記酒鋪能釀得出這樣好的酒,它不僅是聞着味濃,打開也可以看到酒質清澈,這可是耗盡數百年釀造而成……”
如他所說,這酒如今還沒有開封,光是聞着飄出的酒氣就覺得頭有些暈,姜摹雪稍微思量了一會兒,就做了決定。
她打斷店小二的話:“行,就這個了。”
姜摹雪付了錢,抱着酒壇準備回去了,就見對面鐵鋪中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連忙上前,确認了此人就是沈泠然後,驚喜道:“沈姑娘?你怎麼來無量宗了?”
沈泠然淡淡點頭,目光落在姜摹雪手中提着的一壺酒上,又移開,“無量宗有人在器宗定制了法器,我替宗門将法器送來。”
頓了頓,她問:“姜姑娘這是?”
姜摹雪瞥了一眼手中的酒,臉上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她笑道:“聽說無量宗山下的酒肆不錯,我來試試。”
她又道:“忘了說,我如今是無量宗的外門弟子。”
沈泠然聽了這話,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仿佛早就知道她拜入了無量宗一樣,“我今日還有其他事,你在無量宗哪種山峰?明日我護送法器的時候順當去找你。”
姜摹雪一愣,“找我?”
沈泠然下巴輕點,“有些事要與你說,你應該會感興趣。”
她輕飄飄地看了姜摹雪一眼,明明眼中沒有什麼情緒,可姜摹雪内心覺得她的話是值得信任的。
她沒有猶疑地就說:“我在萬化峰,你大約什麼時候到?”
沈泠然垂目略微思索,丢下一句“未時”,然後就離去了。
姜摹雪将這件事情先抛去腦後,她提着一壇酒,邊上山邊想着該如何讓殷紹喝下它,又該如何試探他。
殘陽似血,斜陽将她的影子投在山間石路上,香醇的酒氣從手中透出,飄在了鼻間,讓她忍不住抿了抿唇。
要不要,自己也喝一口?
殷紹今日也在外面,攤着一本書籍在膝上,慢慢地翻動手中書頁,他看得極為認真,眼睛都不眨。
聽到姜摹雪的腳步聲,他擡起頭,嘴角習慣性地浮上了笑意,目光落在了她手中提着的那壇酒上,眸中微動。
“我覺得,我們成功加入無量宗,應該慶祝一番,所以專程去買了壇酒,怎樣?”她獻寶似地将酒壇往殷紹面前晃了晃。
殷紹合上手中的書,笑得燦爛,“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