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樣?”
她将另一隻手也捧上了殷紹的臉,清亮如水的眼眸中倒映着穹頂圓月,此刻雲霧散去,明月皎皎。
姜摹雪探出頭,蜻蜓點水一般在殷紹的薄唇上印上一吻。
她松開唇,“你不躲,我就當你也是同樣的心思了。”
殷紹垂眼,手指摸上姜摹雪剛剛親上自己的地方,極輕極淺地回答道:“是。”
姜摹雪捕捉到他這一聲回答,臉上立刻浮上了雀躍的笑容,她忽然想到什麼,抵住殷紹的額頭,探出一縷神識。
殷紹并未對她設防,那縷溫暖的神識遊走在他冰冷的識海中,在冰天雪地之中遊蕩了好一會兒。
他的識海冰冷,一眼望過去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刺骨的寒冷迅速裹上姜摹雪的神識。
姜摹雪閉着眼睛細細感受着,因而就沒有注意到殷紹此刻渾身僵直,眼中晦暗不明。
神識遊蕩了一圈,姜摹雪收回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顫,她縮了縮脖子,睜開眼略有抱怨地道:“你的識海好冷。”
殷紹按住心中欲望,啞聲道:“你從哪裡學來的?”
姜摹雪一笑,說道:“我還學了其他的呢。”
她垂下頭,溫熱的小舌自口腔伸出,試探性地舔了舔面前人的嘴唇,技巧青澀,毫無章法,是帶着稚氣的誘惑。
姜摹雪縮回舌頭,舌尖上卷來的酒味醇厚,讓她也有些醉了。
正當她準備再度伸出唇舌試試的時候,殷紹卻蓦地偏頭,起了身。
姜摹雪睜開眼,茫然地擡頭看他,他卻道:“我去沐浴。”随後閃身離開。
沐浴?這個時候嗎?
姜摹雪心中略略有些失望,面上還是善解人意道:“好吧,我等你。”
等到殷紹再次回來的時候,他身上的酒氣已經完全散盡了,渾身清爽,周身還冒着水汽。
他見外邊沒人,就進了裡屋,撩開床幔,就聽得姜摹雪呼吸平穩,已經沉沉睡去了。
屋外的矮桌旁,圓月倒映在清澈的酒水中,光影浮動,水中月影晃動,一隻略顯蒼白的手拿起酒盞,并沒有喝,隻是看着。
她倒是睡着了,留他一人□□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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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圓月之下,在萬化峰的另一個角落,一名外門弟子打着燈籠行走在幽深的森林中,層層樹葉将月光擋去,他隻能靠燈籠中的光辨路。
他步履匆匆,低着頭一直往前走着。
倏忽之間,他手下的燈籠一晃,裡面燭火閃爍,沒一會兒就滅了,他脊背繃直,但沒有停下腳步,就着黑夜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去。
下一瞬,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黑影,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應亦風看着面前臉色一變的弟子,冷冷一笑,一字一頓道:“原來是你。”
原來潛入無量宗作亂的卧底是他。
面前外門弟子眼見身份敗露,心底一沉,魔氣立刻卷上了他的身體,眼底瞬間露出了兇狠,他身上猩紅的魔氣迅速朝着面前的應亦風攻擊而去。
不過這隻是徒勞,應亦風伸出掌心,靈力湧動,頃刻就吞沒了此魔的魔氣,他手掌用力一伸,那魔救被擊飛數丈遠去,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押回去,我親自審。”
幾位弟子從應亦風身後出來,聽從他的命令将地上重傷的弟子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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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陰無咎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手下弟子與他心脈相連,他此刻清楚地知道,那名派去做任務的弟子此刻重傷,被人控制住了。
昨日那弟子給他傳來的信就令他不可置信,他自認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那本邪修秘法,特意讓藏于無量宗的暗樁将其透露給無量宗的一名弟子。
那弟子也省心,竟然将他推介給了一名親傳弟子,讓陰無咎覺得自己的計劃又近了一步。
這個秘法初時修煉瞧不出異常,是真的能夠對修為起到作用的,但其實,此邪法是借鑒了蠱術的母蠱子蠱原理,陰無咎是這個邪法的總操控者,而修煉的這個邪法的人,就會與他綁定,任他驅使,先前修得的修為與原本的都會一并反哺給他,他也用這個方法操縱手下人。
他原本是想讓這個邪法在無量宗中讓越來越多的人修煉,最後整個宗門都在他的掌心之中。
結果?那位親傳的内門弟子竟然身亡了?還被人發現了!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邪法被洩露,他埋藏在無量宗多年的暗樁也被人逮了出來,唯一修煉他邪法的兩名弟子,一人死了,一人即将丢出宗門。
這一波可謂是得不償失!
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陰無咎突然一頓,随即眸中的仇恨越來越濃,熊熊怒火幾乎來噴出來,他立刻就想到了一個魔,咬牙切齒道:“殷紹……”
是他,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