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頓時坐直了,指着郁深的背影:“你說什麼呢!晦氣。”
他的言出法随從遊戲帶到了現實,半個小時之後這裡就被警察查封了,今天下大雨,局裡乘此機會突擊檢查各個酒店,剛好查過來了。
老闆娘慌不擇路,覺得該不會真是剛才那個小混蛋告密吧?
“甯警官,我們真的是合法經營……”
“少廢話,立刻帶我們上樓。”
都怪那個可惡的小混蛋!
老闆娘嘴裡的“小混蛋”已經上了接他的車。
【那什麼,我媽非說大晚上的,要和司機一起來接你,還是你發我地址吧。】
他是這麼說的。
本來江為止是打算讓郁深去基地睡一晚的,湊巧媽媽問今天比賽怎麼樣,就嘴漏說出去了,江媽媽就幹脆讓江為止的朋友去家裡住了。
“阿姨好。”
“哎,你好你好,”短發女人坐在副駕駛位,看起來蠻年輕的,也很漂亮,母子倆的眼睛特别像,很俊氣,“childe和我說過了,你坐好,我們家有空房,還比他們基地近呢。”
“您……”郁深從後座往前望去:“您叫他ID?”
“哈哈哈你們年輕人不就是這樣的嗎,都喜歡叫網名,不喜歡叫真名了,你也是和我兒子一樣,打遊戲的?ID叫什麼?”
“我不是職業選手,阿姨。”
“不是啊?哦我想起來了……你、你是前段時間那個主播,那個打我兒子一個3:0的主播?”
“阿姨我……”要不然還是跳車呢。
“沒事沒事,人外有人,理解理解,childe給我發消息的時候說你是他朋友呢。”
江為止的媽媽和江為止一樣健談。
這是郁深對江媽媽的第一印象。
“還沒說怎麼稱呼你呢?”
“叫我小餘就行。”
“好嘞,小餘,你那個房子要是一時半會修不好的話,多住兩天也行。”
“叔叔不在家嗎?”
“我們早都離婚了,不住一起,偶爾聯系一起吃個飯什麼的。”
“……不好意思。”
“這孩子怎麼這麼客氣呢?沒什麼不能說的,現在這種家庭也挺多的呀。”
離婚這個字眼,郁深很久沒聽别人嘴裡提起了。
不對,好像在他夢裡出現過,但是他不記得了。
母親曾經說過,是因為他所以他們才離婚了。
司機師傅全程沒說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能問問……”郁深聽着外頭的雨聲,在共情又好奇的心态下問:“為什麼離婚嗎?”
“這能有什麼為什麼,就是不太合适呗,當時我和childe他爸事業上時間沖突,相處不了多久,久而久之的感情淡了,兩個人又沒什麼共同話題,所以商量着就離了……小餘呢,你父母不在這裡呀?”
“其實、”郁深說:“我父母也離婚了,我母親告訴我,是因為我他們才……”
“胡扯呢嗎這不是,”江媽媽打斷,狠狠拍了一下車喇叭,說:“小餘你可别聽你媽瞎說啊,一般說這種話給子女聽的父母,絕對不可能是因為子女離的婚。”
郁深乖巧坐在後座:“是這樣的嗎?”
“當然了,這種話你随便聽聽就行,别往心裡去,都是借口……那結婚的時候還沒你呢,怎麼不說為了你傳出一段佳話。”
狠狠說完這句話,想到後座的小弟弟現在好像是住在刮風漏雨的屋子裡,江媽媽小心翼翼的問:“那他們……都不管你啊?”
“也不是……”郁深第一次說了自己的真實過往,“大部分時候一直是母親帶我,她總對我不滿意,可能控制欲比較強吧,所以……現在沒聯系了。”
其實是死過一次所以才沒聯系的。
往慚愧的想,如果不是那起車禍,他說不定一輩子都在母親的掌控裡。
“這樣啊……也是不容易,小小年紀就自己出來讨生活……哎,沒事兒,有什麼你就和阿姨說,兒子賺錢了,我也就躺平了,”江媽媽說。
“真好,”郁深由衷的說:“您真的很年輕。”
“害,也快五十了,哪裡還年輕啊。”
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就到地方了,江為止之前和江媽媽住在市中心的一套三室一廳,現在貸款全部還清了,生活非常富裕,也沒有搬家。
“來,往裡進别客氣,”江媽媽給他拿了雙拖鞋,說:“小餘你就住……住我兒子房間吧?客房有點亂,今天晚上就不收拾了。”
“好。”
郁深推開門,看見房間裡的那一刻,面部表情最精彩的一次。
他默默的退出來關上。
他耳根子都紅了:“阿姨……我、我們還是收拾收拾客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