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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Chapter 50·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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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命回來的時候,滿街的四尺玉怦然綻放,炸彈和煙花幾乎是同一事物的兩面。德爾菲諾的精英們都穿着五花大綁的防化服在高級封閉實驗室搞化學反應,他這個是在棚戶區的小破房子裡悶頭造的。

可太自學成才了。

聞命又掌握一項技能,除了拿着小破電台發密信,他還會造炸彈。

他心情好極了,但是完全沒想到,四尺玉換了個大驚喜。

那是一根白色綁帶,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那種絹質,油亮光滑。

兩個小時前,聞命從賭場離開,回到家中。

他回到家的時候,時敬之竟然在打瞌睡。

很難相信這個無憂無慮沉睡着的人是時敬之。因為他失眠很久很久了,哪怕和聞命折騰到半夜,筋疲力盡,他其實都是醒着的。

其實那是聞命很不能理解,最後隻能歸結為“上層人士都很忙不得不失眠”的部分。

遇到時敬之是他一生的轉折點。

在他的記憶中,他的父親從來沒有正眼瞧過自己。對方總是漠視,令他分外不解。後來他明白,那是一種單純而刻骨的恨意。

因為那股恨意太明顯,他被整個村落鄙視。而母親也總是用一種複雜難堪的目光審視,仿佛看一隻虱子,又似乎因為虱子同她面目相似而于心不忍。

十三歲扔了炸彈不久,他的父親聽到風聲,隔壁島嶼被巡邏官搜查,于是更換了聯系方式,他們都不用通訊器,隻用電台。聞命在修理電器——或者說動手工方面的天賦終于顯露出來,那好像也是他本人第一次嶄露頭角,獲得父親的青眼,對方沒有罵他打他,但是默認他和讓人交流,使用電台和文字。

聯合政府的教育和知識是瘟疫,是洗腦,是對他們本身信仰的一種虐殺。

但是聞命可以曲折救國,掌握他們的規則,再殺死、戰勝他們,這是他求生的底層邏輯。

畢竟,所有人看他的父親,都像在看一位哲人,隻有他自己,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可是他卻遭受了來自母親的一頓毒打。

這是他受到的、有史以來最最深刻的酷刑。

十年前,十三歲,赫布裡底群島。

海邊石頭房中,紅頭發弗洛倫正修補着黃棕色與橘粉色交織的方格子桌布。他捂着手呵氣,昏黃的光太暗,他不得不低下頭,仔細地辨認破損的洞。柴火在簡陋的壁爐間漏出紅光。

風該是很大,門闆時不時晃動一下,又一下,發出摩擦的滑聲。

“是槍聲。”對面的短發女人說。

“誰知道呢,奧黛麗。”弗洛倫從桌布旁的工具箱中掏出一支煙草,還未摸上打火機,突然聽到一陣悶響。

女人用一種加了增痛劑的鞭子打了聞命,在鞭打之前,主動服下了神經抑制藥物,也因此,她在行刑時,是笑着的。

“syren!為什麼要用電台?!”

她問。

“父親………父親讨厭背信棄義的人……”所以與此有關的符号也要被驅逐幹淨。為了以防不測,他們切斷了和周圍島嶼的聯系。

“syren!為什麼要用電台?!”

他又回答了些什麼,但是在女人接連問了幾十遍相同的問題、并且每次追問都加之更加猛烈的鞭打以後,聞命明白,她并不想要一個答案。

在女人快樂的眼中,他終于明白,她曾經在他受苦掙紮時一次次對着他猶豫不決,那不是不忍,而是深深的恐懼。

她眼神狂熱地鞭打他,誰也沒有注意到突然來到門邊的背影,聞命的父親站在門口看這一場殘酷的暴行,目光停留在聞命的臉上,超脫,冷然,仿佛隔着整個人世間。

他的後背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傷痕,血水夠濃夠厚。

冷酷的女人終于打斷了鞭子,不得不停下。

聞命在地上爬了很久,看到自己的父親正在黑暗中窺視自己。

鮮血從他的後背還有口鼻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第一次的,他的父親主動向他走來,溫柔無比地擦拭他流血的傷痕。

“孩子…可憐的syren……”那是一種非常悲憫、聖父般的歎息。

聞命的内心可以用震撼來形容,他下意識擡頭,不可置信仰望:“父親……?!”

話音未落,背上燃起撕裂的劇痛。

對方撕開了他後背的傷口。

“syren!為什麼要用電台?!”

這化作一個咒語般的符号,緊緊裹在他的頭腦中。

而更加緻命的威懾來自以後,對方繼續溫柔如歎息般地笑着,“你還好嗎?”

是父親的聲音。

和殘暴冷酷的母親不同,聖父一樣溫柔的聲音才是更加可怕的存在,一個嚴父遠遠比不上一位慈父的可怕,因為外表溫柔的傷害是糖衣炮彈,包裹着最最毒的蜂蜜,殺死了聞命還沒成型的、對人間最單純的信任。

從此以後的人生裡,他隻能活在猜忌之中。

真奇怪,他永遠那麼孩子氣。

和小圓白菜、死去的狗一樣,令他無比恐懼。

也更像是父親那悲憫的、特别溫柔的、背後卻深藏不露的目光一樣,陰森森的童年陰影籠罩在頭頂,令他驚異不定。

他的目光在對方臉上搜尋,卻隻看到超然物外的冷靜,聞命感覺那種表情似曾相識,直到他來到書房門口,看到時敬之沉睡的臉。

聞命走近他,輕輕抱起來。

“聞命?”時敬之迷迷糊糊,他的聲音低啞不清:“你回來了?”

很奇怪的,聞命聽出來一絲膽怯和壓抑。

時敬之最近經常這樣,驚厥一般身體痙攣,然後陷入長時間的發呆狀态。

讓他很不滿。

“你就這麼抗拒我嗎?”聞命喃喃自語。

他吻着時敬之,在他耳邊重複叫他兜兜,然後急不可待地擁抱他。

懷裡的人猛然僵直,時敬之渾身發抖,抖個不停。

可是聞命卻被這種反抗和别扭搞的更加焦躁不安,他似乎總是被一種來自背後的、居高臨下的目光所鉗制,他唯一的念頭,好像也是獲得某種來自上層的肯定。

那是一種類似于命運的東西。和他經曆了什麼、他所處的境地都沒有關系,他内心總是在渴望某種理解和眷顧。

從賭場離開之前,他終于看清母親的臉。

哪怕聯合政府的祛疤技術已經出神入化,她的臉上依然盤着老樹根般堅硬的疤痕,那雙深灰色的眼睛嵌入進去,如同樹梢上死去的甲蟲屍體。

他的長相最像她,卻又總是讓她回憶自己起對丈夫的背叛。

聞命是恥辱的标志。

他看着女人的臉,突然對衰老和長大感到不安。

好醜陋。他想。

“回答我——”聞命抱緊他,忽然感覺他那樣瘦,怎麼養都養不胖,總是頂着一張蒼白的窄臉,以前走路還帶點風,現在的風随随便便可以把他刮跑。

他終于想起為數不多的,時敬之微微笑起來,那微笑讓他念念不忘。

那種神秘和冷靜的審視,仿佛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恒古不變的事物。

這導緻聞命的心情非常複雜。盡力去了解、去抓住、去握緊……去一次次确認,那些笑容是最真實的。

他的身體滑落更深,然後換來對方的悶哼。

“啊——”

太痛了。

時敬之感覺遭受了一場車禍,全身的骨頭和筋肉被擠成一團,變成上千塊破碎的碎片。

他發出微弱的,無比抗拒的低吼。

“别鬧了!”聞命突然暴躁地吼出聲。

那一瞬間他記起來紅頭發弗洛倫挑釁的模樣,昏暗的走廊中,對方粗聲粗氣:“藥物作用不錯,後遺症也很嚴重吧?五感衰退,覺醒狀态降低,反應嚴重的次品甚至會出現神經遞質失控……”

“你……的時候有感覺嗎?”

有感覺嗎?

廉價的、蛻化的、似乎隻剩下原始與蠻荒的模樣,聞命忽然很緊張,用一種很懇求的語氣抱緊他:“…别推開我……”

時敬之像是擋風玻璃,被劇烈的撞擊砸出鋼絲網般的傷痕,現在它們不斷擴散,文身似的,刻在他的骨頭中。

他處在裂縫正中心:“不………”

聞命摸到了他滿臉的淚水。

“你…”時敬之喘息着說:“你去哪了呢?聞命?”

聞命不回答,隻是用力摩擦,“去哪了呢?”

他今天好像特别抗拒,“你能不能不鬧了?!”

聞命第一次吼了他。

“聞命……”時敬之忽然看着他,目光哀傷又痛苦:“聞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呢?”

聞命渾身僵硬。

他呆呆的,忽然低聲回答了一句,什麼,然後突然繼續劇烈地動作,仿佛要用強大的聲音把自己的膽怯和恐慌掩蓋掉。那句聲音太低微,時敬之完全聽不清。再問什麼,他也問不出來,或者也許聞命已經不能低聲說什麼。

這換來了時敬之更加顫抖的緊張和抵抗。他蜷縮着身體,有的部分仿佛收縮了,還有的部分被擠壓。

聞命用力去看他的眼睛,已經分不清他到底睜着還是閉着。

“小敬…小敬…你說句話…”他用力吻他汗濕的身體和臉頰,卻隻換來更加僵硬的對待和無比沉默地反抗,聞命自己也不好受他完全體會不到任何快感,然後他火了,一次又一次地看向他,“為什麼這麼問?!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說句話!你為什麼總是不說話!”這換不來任何回應。

動作間他們撞開了唱片機,一首古老的凱爾特音樂傳了出來。

那一瞬間時敬之的身體完全是僵直的。

他下意識地看向聞命,捂着眼睛哭叫:“關燈!快把燈關上!”

聞命徹底被駭住了,忍不住去撈他的腰:“怎麼回事?”

“關燈!”時敬之崩潰地說:“求求你…黑了就好了,不要開燈,不要看見…隻要屋子黑了就好了……”

他聽到了那首音樂,聞命忽然明白是哪一首。

不久之前,時敬之實在太無聊了,聞命就抱着他給他講童話故事,順帶教他說話。

都是很簡單的凱爾特蓋爾語,比如,爸爸媽媽,甜心寶貝,親愛的。

時敬之目光閃爍不定,望着他的嘴巴,不停用手指去摸。

你說,這個詞是什麼呢?

聞命心裡很抗拒,欲言又止,可是時敬之目光灼灼,他忍不住回答,“是父親……”

此後是綿長的連結。

男人抱緊他,他神志不清。

聞命中途拿了治療失聰的藥物喂他,時敬之無比抗拒,聞命感覺他渾身都在發抖,可還沒問清楚,對方就筋疲力盡後沉沉昏睡過去。

聞命一愣,目光漸深,他低身吻着時敬之的嘴巴,然後跑去廚房做菜。

可是他回到卧室,竟然沒有見到人影。

聞命心裡突然湧現一股沉悶的情緒,他推開書房門:“小敬?”

映入眼簾的是一枝火紅的玫瑰。

聞命一愣,拿起玫瑰,露水如此新鮮,他順着花瓣散落的方向,拾級而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畫,一個女人的鼻子裡被人掏出一個嬰兒,嬰兒臉上挂着罪惡而天真的笑容。

演化生物學當中曾有一項著名實驗,證明長頸鹿的脖子長短并不是對取食的适應。他們的脖子長達六米,卻多在脖長一半處取食。長頸鹿和人一樣,是社會型群居生物。在稀樹草原上,雄性會做出人一樣的行為,為了争取領地、配偶,他們以長脖子作為武器打架。雄性脖子大小與社會地位密切相關,同時決定着‘約會’的成功性。”

“因此,長脖子是性選擇的結果。”背後傳來聲音,語氣不急不緩:“這就是我最初的靈感來源。”

聞命回過頭,他下意識想說些什麼,卻愕然呆住了。

他看到一面閃着光的鏡子。

有人隔着他的襯衣,輕輕吻他的後背,同時一雙瘦弱的胳膊擁住了他,帶着新鮮的、玫瑰的香氣。

“别動。”時敬之輕笑着,一隻手順着他的腰摸下去。

“你睡醒了?”聞命啞聲說,“铿——”地一聲,有人解開了他的腰帶扣。

“這個時候就不要那麼倒胃口了吧?”那個人輕輕笑着說,“我隻想證明一件事……”

背上的唇舌無比熱燙,對方似乎在輕輕撫摸,修長的手指靈活撥開前胸的衣扣,然後輕啟牙齒,咬開他的襯衣。

烙印一般火熱的氣息燙在他的背上,針紮一般,聞命再也忍不住,轉身回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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