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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Chapter 67上·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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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日子一直這樣過下去的話,也算平平淡淡。

聞命偶爾去給牆邊的那朵野花澆澆水,似乎當個念想。那朵花孤零零的,天生天養,野生野長,一直倔強活着。周圍的草都沒她能吃能打,簡直是朵霸王花。

聞命有一天看了,鬼使神差來了句,“你這樣也挺好的吧。分開了的話。”

他坐在牆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是有天莫名其妙,繞遠路走到了市中心鳥巢樓下。那天其實天不太好,灰蒙蒙,冷清清,但他一直仰頭看,看到天黑再回家。

有幾次他擡起通訊器,想要打電話,又放下,就一直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發呆。

*

都說一個最好的前任應該像個死人。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哪種前任,但是現在的确應該做一個名副其實的會喘氣的死人。

他住在貝倫區,搬家工作做的如火如荼,聞命添置了很多家具,還偶然從姚蒂娜女士手中以市面1.5倍價格購得一罐硬币。

“我的工資啊!”她說。

金錢、學曆、社會地位構造出精密的路線貫穿整座城市,每個人沿着不同的車道前行,隻是聞命一度神奇地追索到了其他人的車道路口,并且順勢彙入車流,仿佛那些黑色駁雜的天線,和精密的爛尾樓密不可分。

“你們單位工資按照麻袋發放嗎?”

“是我自己要的啊!”TINA道:“難道你不覺得一枚一枚硬币數下去很有成就感的嗎!”

TINA感慨:“我需要金錢來維持我作為都市麗人的體面啊!”

“這位女士。”聞命好心提醒道:“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貝倫區的硬币在大區内部得不到承認。”

盡管貝倫區是德爾菲諾大區的一部分,但因為曆史遺留問題,各個地區依然保留了屬于自己的文化遺産。這其中就包括硬币這種軟通貨。

而因為居民們的自身原因,他們很不喜歡收肮髒的貝倫來的錢,仿佛那些錢被蒼蠅叮過,就不幹淨了。

TINA:“……”

聞命說:“你想做個被金錢喜歡的人,還是被人喜歡的人?”

“我們成年人ALL IN!!!”

她把那堆硬币留給他。

聞命拿來,卻也不花,一顆一顆,扔進一個樸素的掉漆木盒裡,黃銅把手锃亮,像是維多利亞時候雜貨鋪裡的鏡子。

貝倫大廈漆黑破敗的爛尾樓對面是高聳的全息招牌,四周亮滿粉紅色霓虹燈。

屋内擺滿二手市場淘來的科技裝置。比如全息網絡投射儀、帶着生物感應塑膜的咖啡杯、置有高級微處理器的眼部按摩裝置,在房間的角落裡擺着一面巨大的玻璃櫥,櫥窗中擺滿鋼刃、微型刀、電波檢測儀、筆尖錄影機等等非常機械化的、在黑街及其常見的工具。

另一側,則是一面非常光潔、高大的鏡子,鑲嵌在一整面壁櫥中。

那裡面是成套的西裝、襯衣,與之相配的袖扣、腰帶、皮鞋,甚至是一副邊角圓滑的金絲邊眼鏡,内置的微型生物波感應系統可以通過激素水平來調整頭部代謝。

如果TINA女士可以步入這間糅雜了上世紀古典風格與當代最先進科技産品的屋子,便會陡然發覺,它們在各自的領域全面開花,又昂貴到千篇一律。

聞命經常坐在書桌前,拿着機械工具,不知道在倒騰什麼。

三個小時後,他鎖上門,前往鐵灰色天幕下的港口。

當天下午,聞命來到了冰島,他去銀行半小時後,又走出來。

銀行卡上顯示的名字是個很陌生的日文名,禮品卡是另一個,還有一個是倒騰來的假護照,當年他剛剛逃來這裡的時候,護照上的名字和性别甚至對應錯了。

但是誰在乎呢。

四周到處是閃爍的霓虹燈。這裡的空氣很差。

其實很多年間,這種環境都這樣,當年,他跑來這裡謀生,不久後偶遇甯芙,那張臉倉在人群中,又緩緩竄出身形,飄了出來。

耷拉着眉眼,露出他剛剛修複的機械手。這是黑街經常出現的黑科技,把自己搞得像個鋼鐵人。

脂肪、蛋白質,在細胞内環環相扣,像是爬行動物的脊椎。

全息投影上布滿飛舞的信息,電子音樂在酒吧狂舞。

這是北歐地區最大的信息中轉站。

曾經他在這裡生活,求學,買假身份,為了得到一個名正言順的世界公民的身份,數據如同碎片,一點一點更新換代,終于幫他完成了脫胎換骨的轉變。

聞命沒有在冰島停留太久,他去了瑪利亞海島,半夜睡在了教堂裡。

他依然會夢見一間屋子,黑漆漆的屋子,烏黑的電視機天線如同藤蔓一樣纏繞滿高高的大樓,灰色斑駁的牆壁上飄滿髒兮兮的床單、工廠制服和塑料袋。

還有一座奇妙的“天堂聖城”,當然當地人喜歡叫它“天空之城”。

手指緊緊擠成一團,如同把記憶擠成一團。蜷縮在黑暗中,又在午夜時分醒來。然後他看到了極光。這種傳奇的“天然奇觀”。

後來是光怪陸離的爛尾樓,雜貨店送東西,送米,送面,送油,大家都很友好,也沒遇到過收保護費的,無人偷無人搶,每個人都好好。唯一會帶來威脅的是老鼠,所以居民們養貓。

最後他夢到,他藏了一本書和一張音樂劇的碟,這天迎來島民搜查,于是他努力奔跑,然而徒勞無功。

等他去扔炸彈,又被巡邏官逮住了。隻是他偶然遇到好心人,看他實在可憐,送他一枚硬币。

扔到海裡許願,可以轉運的哦。

聞命,是個好名字的呢。

他是個殺手和詐騙犯。

不不,其實更像是個奸商。

“你想要什麼?”

聞命躺在一家廉價旅館裡。有一位女士接待了他。醫生醫術高超,并沒有讓他感到疼痛。

他全程如同做夢。

冰島的确是一片良好的療養地,有益于身心健康。

甲闆上,聞命恍惚着睜開眼,恍然發現船已經行駛了半程。

他在回德爾菲諾的船上。

不知怎麼就夢到了在冰島的一段過往。

事實上,他在那裡度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他低着頭,看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如同在注視着手術刀轉動。

他知道那是夢,類似于手術的後遺症。

他沒有辦法去刺激自己的大腦産生更多激素,多巴胺,或者其他的什麼。

但是他可以重複那些回憶,并且不讓自己忘記。

當他們試圖為他的大腦中安裝微型集成電路時,他拒絕了。

“你的神經脆弱不堪。”

“我知道。”

“哦。”醫生憂慮地講:“可是你終究是要繼續生活的啊。”

熱淚模糊了他的視線。

聞命知道,那都是一場可悲的幻想。

他站在甲闆上,學着把硬币丢下海底。

苦澀突然變得洶湧起來。

聽過一個遊戲嗎?

一位詩人在甲闆上投下一顆硬币。從此這顆行星上,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舉動,從此決定他和那枚硬币的命運。

兩個連續的,平行的,或許無限的系列:兩種不同的命運,置身于時間與它的迷宮,人間的命運體悟增減的喜怒哀樂,海底的命運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這是,憂懼,愛與徒勞的興敗。

那一瞬間他感到一股共鳴般的恐懼。

這似乎彰顯某種虛無廢墟裡的命運,人在出生,在荒野,在城市,在邊緣地帶,在天空之城,無形的溝壑龜裂在人群之中,那是巨大的、看不見的鴻溝。

他該是對着那枚逐漸鏽蝕的硬币懷有感同身受、兔死狐悲之感,然而不是,他會嫉妒它的無知與盲目,又因為這種嫉妒充滿愧疚。

“分開的話,你真的會開心嗎?”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話。”

他再次站在甲闆上,扔下一枚硬币。

風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表示嘲諷。

睡夢與警醒之間,聞命想,下一步呢?

三分鐘後,他從海港出來,還沒過海關,兜頭接到一擊重拳。

鄭泊豪怒發沖冠:“你個傻逼玩意兒為什麼不接通話?!”

*

人來人往的港口内。

“你什麼意思?”聞命一把将鄭泊豪推牆上:“有話繼續說,别動手動腳。”

鄭泊豪又要舉起手來,聞命冷聲道:“離我遠點,我暈傻逼。”他腳步很急,仿佛有什麼事要去确認:“離我遠點,我再說一次,我要去做很重要的事。”

“你他媽的!你他媽的!”鄭泊豪連聲說,他将通訊器扔到對方臉上,無視人滿為患的港口中詫異的目光大聲咆哮:“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無葉片渦輪發動機的圖紙…?地熱發電機?這什麼………?!”聞命的目光猛然沉下來。

“看清楚了嗎?!邊界層效應參數全不對!自啟動原動裝置未開啟!你問我什麼?!你說這是什麼?!”

聞命嘴唇微動,目光終于變了。

“你自己呆過的地方你不知道?!安全艙外接艙!實驗室底層安全通道的開啟引擎!”鄭泊豪咆哮道:“看明白了嗎?!根本就沒開過!他是真的想死!”

*

同一時刻,生命倫理委員會大樓。

一位職員小跑着沖向秘書處,那樣子仿佛身後有兇獸在追:“娜娜姐!啊啊啊啊!娜娜姐救命!”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怎麼了?”辦公室的門半開,這是秘書處的辦公禮儀,有利于各部門人員進出,方便上傳下達。TINA一手眼影盒一手口紅管,她從鏡子前擡起頭,抽出微纖維紙巾擦擦嘴角,輕描淡寫道:“怎麼了?”

“那什麼……那什麼!我做這個工作,如果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會不會被巡邏官抓去啊嗚嗚嗚嗚!”

“拿出你的專業素養來。”TINA面無表情,皺起眉頭道:“不要表現地像個實習生和第三方,還有第三方都比你們專業,不要總是把鍋甩出去。”

“可是我入職的第一天……就被人教導,職場法則第一條就是甩鍋啊!你要永遠找到一個能被甩鍋的人!并且把鍋甩到他頭上!”

TINA:“……”

啊啊啊娜娜姐好可怕啊啊!小職員腹部有了強烈打結的感覺。她用力喘着氣,委屈道:“嗚嗚嗚我才剛入職不到半個月,我還在試用期,我是不是要被辭退了嗚嗚嗚!”

好吓人!果然是有什麼樣子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

傳說中的移動冰山不在,冰山的首席秘書也這麼高貴冷豔!

嗚……

“幹好你的本職工作。”TINA聞到空氣中有一抹很淡的栀子香氣,她靜靜聞了聞,抽了張紙巾遞給對方,“擦擦你的眼淚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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