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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Chapter 75·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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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敬之瞬間白了臉,完全愣住。下一秒他崩潰地大哭,腿劇烈抖動起來,他坐在地上,突然尖叫一聲,嘶啞的嗓音回蕩在室内:“我認命了!我認命了!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認命了…我認命我真的認命了…”

他嘴唇抖了抖,眼圈立刻紅了,他不可置信地說:“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這是多麼誅心的一個詞,爸爸,你真的以為我大逆不道?”

他能聽到時約禮的咆哮,通訊器似乎被時夫人搶去了。

時夫人聽到了時敬之的大哭聲和大咳聲,他們似乎又吵了,時夫人一開始在勸,她拍丈夫的肩膀,你把話收回去!你什麼狗脾氣!你怎麼那麼說兜兜呢?誰會這麼說自己的孩子?!你還是讀書人嗎?時約禮沉默,時夫人拔高聲音說:“你能不能别天天把這些話挂嘴邊,上綱上線誰受得了?”

時敬之沖着電話大吼:“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們不要吵!你們到底怎麼了?!你們能不能不吵架?!不吵架好不好?!”

然後他又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我的這十幾年,怎麼跟過了一輩子一樣,我一生的好和壞,都被大逆不道四個字下了判語。

時約禮一直在說什麼,他已經不想聽了,反而感到解脫,被否定以後,劫後餘生的解脫。

人生是一場苦戰,現在他不想打仗了。

時敬之仿佛恢複了正常,他清清嗓子,對着時約禮說,“爸爸。”他說,“爸爸,我知道了。”

“我認命了。”

時約禮似乎在吼:“認什麼命?!”

時敬之說:“爸爸,我真的隻是認命了而已。”

他用談天氣的語氣輕快道:“我想通許多東西,你别擔心。”

“哦…你想通一些。”時約禮說。

時敬之低下頭,玩着衣角的線頭:“先這樣吧爸爸我有點累了,有事的話我會再找你談的。”

他又飛速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場景,寬慰時約禮:“爸爸,我們都有些激動,但是話說開了就沒事了。”

時約禮也松了口氣,說:“沒有關系,我們隻是在談話而已。你真的沒事了?”

“沒事了。”時敬之說,“我有點累了,去吃點東西然後睡一覺。”

時約禮說:“好吧,爸爸也要去上班了。”

時敬之說:“爸爸,你終于是不是沒來得及吃飯。”

時約禮說:“沒有,你不用管了。我挂了?”

時敬之說,爸爸再見。

他筋疲力盡,睡過去了,醒了下樓找薇薇安吃飯。

吃了沒多久他就忍不住停下,薇薇安看着他,等他開口。時敬之說:“我為什麼要對抗全世界?他們又不是我的敵人。可是全世界又為什麼這樣對我?我難道真的罪大惡極?”

時敬之說:“薇薇安,我是不是很壞?我覺得我做人特别失敗,我會和tina和嘟嘟一起笑,但是我不想他們陪我一起哭,我怕他們擔心。但是我又不得不哭,我憋不住,我想找個人哭我一個人呆了太久了,我也不想這樣,可我還是找到你了,我其實一點也不想這樣。”

薇薇安說:“你哭了我們也不會離開你啊,所以你在擔心什麼?”

時敬之說:“根本不是。”他想,根本不是,其實每個人都在努力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示出來,把自己負面的地方壓下去。

沒有誰能把自己活生生完全刨開給誰看,因為人都是會自我解決的。

可他總在橫沖直撞,他一直妄想有個人能完完全全看清自己,盡管他一直在隐瞞、在自我保護、在隐藏好多他想給别人看的東西。

他妄圖過的那個人,他給了他戀人的身份,所以他會幻想,戀人該是怎樣的。

愛人也不會完全接受你的。前車之鑒就是時約禮和時夫人。

時敬之有時候帶着飛蛾撲火的自殘心态。是薇薇安的承諾變成了最後一根稻草把他拉了回來。

薇薇安說:“你在我眼中,比你自己想象的也許還要糟糕。你以為自己勉強能做飯養活自己,在我眼裡難吃至極,那是對美食的亵渎。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我覺得你做的暗黑料理都是可愛的。”

“因為是朋友啊,會對你沒要求。”

“如果是戀人!那一定要提很多要求啊!”

“時敬之說,不能要求。那樣不好。”

薇薇安說,“你以為我很了解你,所以偶爾會感到安心,有釋放和發洩處,但是根本來講,我也不能打包票,我是那樣理解你。”

薇薇安并不是一個擅長安慰别人,或者和某個人産生共鳴的人,但是某句話也許像是稻草,拉了時敬之一把。她說,兜兜,你想點開心的事啊,我一直陪着你,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哪怕我結婚了,有小孩子了,我都陪着你,你該去看看世界上的大好河山,你會發現無限可能,你還是個小孩子啊,你的叛逆期沒過,你還沒有長大。

他們漫無目的地旅行。

遠方的髒亂差成為了現實,他在約旦的沙漠中跋涉,進行徒步旅行。夜裡在摩洛哥停住,看撒哈拉上空的星星。

有一天也去了埃維拉的人骨教堂,他聽說哪裡有地球上最美麗的彩虹,可是連日驕陽,一點雨水的影子也看不到,隻好敗興而歸。

他們還看到東方的神像。睡佛。時敬之是不信仰任何宗教的,他想起學院有個鐘,那上頭也有神像,他每天與神明擦肩而過。

後來的某一天,他好像終于活了過來,生活中的點滴充滿新鮮感。他說,回去吧。

他低聲說,是不是要開學了?

薇薇安說,兜兜,你男朋友的狂妄與無知常常讓我忽視他有一張帥臉。

時敬之說,薇薇安,聞命的優點不僅僅有帥氣的臉蛋。

薇薇安說,還算賞心悅目。

薇薇安說,我有時候也想不出來,你喜歡他什麼?

時敬之說,一見鐘情。

薇薇安說,你開玩笑?!兜兜!

時敬之輕描淡寫,就那麼喜歡了,看臉吧可能。

這個理由真是無懈可擊。

薇薇安說,你想要一個多情的情人。還是嚴肅的情人呢?你認為的情人是什麼樣呢?那麼多道德标準,你在約束誰呢?你感受不到愛與安全的狀态,就會提出許許多多标準,來喚醒愛的回歸,不然你會很空虛。

薇薇安又說,如果是我,遇到我不喜歡的,想我指手畫腳的人,我會俯視他們,都是什麼東西呢?什麼比得上我呢?我不求人理解,我甚至一輩子不會讓這些人理解我,那太侮辱我,也太掉價。

自然選擇是真理嗎?我現在更願意相信它是假說了。她說,兜兜,我和你說這些,是在摧毀你的信仰。我們該抱着質疑的态度。

她又在說,既然選了你和聞命在一起,你怎麼不讓他陪你呢?

時敬之和薇薇安說,不可以因為明知自己有缺點、有短闆要改正,就把對方當做是跳闆,這對對方不公平。

“那我們功利一點。”薇薇安說,我們隻看結果不可以嗎?你最終會邁過這個坎,而對方隻是現在比較艱難,需要多承擔一些,與你共苦,日後你們會彼此成長彼此扶持。你看,這樣的話,你的快樂變多,痛苦變少,最後你們兩個人會越來越幸福,這不是很好嗎?

時敬之說,明知道自己會再去拖累和傷害别人,還要因為私心留下,可以嗎?不可以。這個是我自己的問題,聞命是無辜的。我應該去解決這些問題,而不是捉住他不放。

薇薇安說,雖然這有違我的本心,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并未考慮聞命的想法?他如果願意陪你呢?

時敬之說,我在殺人之前和被殺者說,我想殺死你,你同意嗎?他同意之後我行兇,就沒問題了嗎?

薇薇安說,因為殺人這種行為,不管有沒有完整的争取流程和條件,它本身是不對的。

時敬之說,兩者有什麼區别嗎?

在我眼裡的都是一樣的。一個讓人生理死亡,一個讓人心理死亡,心理死亡不痛苦嗎?這更痛苦吧,根本就沒有辦法預知“死亡以後”的事。要生存下去,還是滅亡?愛一個一直無法回應自己的人,一個再也不會愛自己的人,還要承擔那麼多風雨、擔憂、折磨、争吵、誤解,時敬之說,怎麼可以呢?聞命他,怎麼可以去承受這些?

聞命會答應的,在我眼中,他是自取滅亡。

因為我還挂念他,我一點也不想這樣對他。即便是陌生人,我也不會這樣對他。

薇薇安說,還是不對,為什麼,我能接受他就不可以?

時敬之說,我死了,你怎麼樣呢?薇薇安說,還能怎麼樣?

時敬之說,可是,聞命跟你不一樣啊。

他說,因為我不知道,我“死”了以後,聞命會怎樣做。

不管是哪種死亡。

薇薇安突然說,兜兜,你不愛他了,對嗎?

時敬之看着掌心說,對啊,我不能愛他了。

“那你管他知道不知道的,有什麼關系?”薇薇安說,“你不怕叔叔阿姨知道,你不怕我知道,你不怕老師知道,為什麼怕聞命知道?”

時敬之啞聲,過了陣子他自己都沒發現眼睛熱了,他說:“因為聞命知道了,他會受不了的。”

“你也把他想得太脆弱了吧。”薇薇安說:“我還一直以為我活不過三十歲。活着多好。”

時敬之說,我膽小。薇薇安,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去死的。我知道我死了你會難過,難過很久。我不想你沒了朋友,會難過。我知道,在你心裡我很重要。

薇薇安說,你就天天胡思亂想。你沒了,會有許多人難過的。父母嗎?父母都是一個樣子的。你換個角度想,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也許隻是方式不對。

時敬之冷笑想,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他們根本不是這樣,他怎麼可能為了自己活着呢?

時敬之喃喃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愛我,又怎麼忍心這樣對我呢?

他随身帶着那個虛拟系統,經常走進森林裡,擁抱那個小孩子。

然後慢慢看着他被火焰吞噬。

時敬之靜靜看着火中的幻影,我一定要殺死他,我才可以往前走。

他不知道這個站在身後的陰影到底屬于誰。

但他一定想求個答案,他知道太多人會以為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薇薇安開了視頻通訊器和東太平洋區的同學開會,說,你睡吧。時敬之說,你去忙吧,薇薇安,現在你不用陪我了,我要睡一覺,一會兒起來吃飯。我現在還可以,沒事。

薇薇安說,好,你記得,有事随時聯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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