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娜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遭遇公開處刑。
她的社交圈子太小,接觸的也都是關系比較好的Omega。
每次當面加好友,對方都會檢查一番主頁,以為自己掃錯二維碼了。
有的會放肆大笑,笑得直喘氣;有的get到了,說下次相親就這麼幹。
像景伯樓這樣一臉平靜的人是第一個。
在其他人面前,葉蓮娜能娓娓道來為何設置這樣的風格。而在他面前,莫名的羞恥湧到臉頰。
葉蓮娜在鏡子看到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
在皇冠貝母,Omega廁所提供的服務達到令人稱奇的水平。
除了提供生理用品的自動售貨機,還有提供各類化妝品小樣的自動售貨機。
葉蓮娜買了一瓶卸妝水,容量剛好可以用完一次。
仔細把臉上的妝容卸幹淨,微量容器扔到台面的化妝品回收箱。
從水池擡起身,葉蓮娜在鏡子面前猶豫。
要不要再買點化妝品小樣?
葉蓮娜打開自己的智腦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通常無花果舞會開放時間在7點半到12點半,還有充裕的時間,不知道景伯樓急不急着走。
他說是來混活動學分,自己的活動學分也混到了。
但是很想和他繼續在一起。
葉蓮娜打開對方的豆蔻名片。
景伯樓豆蔻ID叫Zero,頭像是一張時間表。
是鐘表形狀的時間圖,隻是沒有指針和分針,葉蓮娜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這種頭像。
簽名處是空白的。打開朋友圈,倒是開放了全部時間線,最近一次發布是5年前了。
Zero:星艦看宇宙
一張清晰的宇宙圖。
啊?他是航天軍嗎?
葉蓮娜有點傻眼。
【我笑了:葉子你還沒走?】
是露西的私信。
【風中一匹孤獨的狼:今晚我晚點走】
【我笑了:好吧,我還以為你遇到什麼麻煩了,沒事,多待會】
【風中一匹孤獨的狼:好】
葉蓮娜再次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再糟糕不可能比三年前還糟糕,就這樣不化妝吧。
葉蓮娜又猶豫了下,把自己兩邊的麻花辮拆開。
走到門口就看見景伯樓在路邊站着。
他的背部一如既往挺拔,不是那種硬挺挺的闆直,帶着些許松弛感,明顯已經站慣了。
葉蓮娜快速走過去,修長的腿從裙子下擺邁出。
【你等久了】
“沒事。”景伯樓掃了一眼她散落的頭發,“繼續走走?”
葉蓮娜用力點頭。
繞了兩個彎,是一處寂靜無人的角落。
郁郁蔥蔥的植物包圍了這裡,隻留了一把長椅。長椅旁還有優雅的鐵制路燈,鐵條掰成花瓣從空中垂落下來。
葉蓮娜用手指指了指這裡。
坐下來後,她迫不及待用手語交流,珍珠手鍊不斷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我想起來一件事,誰告訴你要參加今晚的會議】
“是譚教授通知我,他說不來就要扣分。”
【會議針對Omega,你不會扣分】
景伯樓睜大眼睛。
葉蓮娜沒忍住捂嘴笑了,眉眼彎彎。
這裡暗了許多,陰影也重了許多。
男人的身廓幾乎要消失在影子裡,隻餘臉部的輪廓,更顯得眉眼間的深邃和光澤。
他微微地歎氣,仿佛原諒自家教授的謊言。
葉蓮娜不自主往前挪坐一步。
【我在跳舞學校學習,我20】
“我7歲,在軍事學院進修軍事後勤學。”
葉蓮娜沒想到對方比自己大7歲,還以為就相差三四歲。
【我沒和你們學校的人接觸過】
景伯樓思考幾秒,回答道,“都是人,沒什麼特别的。”
明明很普通的答案,葉蓮娜莫名其妙又被逗笑。
好像他說什麼自己都會很開心。
要是換成其他人,葉蓮娜可能要絞盡腦汁找話題,然後在智腦打字。但是面對眼前的男人,話題像溪水潺潺流出,自己好像從一個不擅社交的人變成了一個話痨。
就好像走了很久,忽然遇到一個可以用家鄉語言的人。
【你習慣這裡的天氣嗎】
“我偶爾會來首都待幾天,9月份還沒來過。”
【這裡秋天很長,到11月,冬天】
季節是有手語的。
葉蓮娜在握住拳頭的第三個骨節處點一下,又在第四個骨節處點一下。
兩人漫無邊際地閑聊,好像在夜晚吹風的海邊,遠方交響樂幽幽地奏響。
你一句我一句,海浪随潮汐不斷奔湧。
景伯樓已經很久沒和人如此聊過了。
平時都在忙軍務,即使聊天都有關最近局勢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