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極短的一瞬，快得足以讓任何人忽略過去，但湯姆不會。

他不會忽略任何破綻。

她的弱點，已經被他掌握了。

但他不會急着行動。他要先弄清楚，她的病症是否會影響她的身體和魔力，或者說——是否會影響她的價值。

如果她會在幾年内死去，那她便沒有長期投資的價值。可如果她還能支撐更久……

那麼，她或許會成為一個極好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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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的長桌旁，艾爾薇拉依舊是那個溫雅矜持的純血大小姐。

她微笑着向每一個打招呼的同學點頭回應，纖細的手指輕巧地撥弄着餐具，舉手投足間盡顯得體優雅，好像整個假期都風平浪靜，毫無波瀾。

她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掠過大禮堂，似随意地環顧四周，實則在尋找某個熟悉的身影。

不出所料，他在。

湯姆·裡德爾端坐在斯萊特林長桌的另一端，神情一如既往的從容，嘴角挂着恰到好處的微笑，與周圍的學生交談自若，偶爾點頭附和，偶爾低聲評論，完美地扮演着一個備受歡迎的領袖角色。

若不是親身經曆過，她恐怕也會相信，他的假期真的如表面般平靜無事。

但艾爾薇拉知道，那雙深邃的眼睛偶爾投來的目光，并非無意。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審視、思索，也看到了更深層次的興趣。

有趣。

她不動聲色地垂眸，用銀勺輕輕攪動杯中的茶湯，掩去唇角浮現的笑意。

他在觀察她，比過去更加專注。

他更頻繁地留意她，在課堂上總是挑一個恰好能看到她的座位，目光似有似無地停駐片刻，又若無其事地收回，仿佛隻是無意經過一般。

如果是别人，或許會覺得這樣的注視令人不安，可艾爾薇拉隻覺得……有些好笑。

因為她也在用同樣的方式觀察着他。

他們彼此試探，若即若離，像兩隻狡猾的狐狸在互設圈套，步步為營，卻誰也不願率先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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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法防禦術課上，加拉提亞·梅樂思教授正在講解無聲咒的施放技巧，要求學生們兩兩配對練習。

教室裡充斥着斷斷續續的咒語殘響，大多數學生仍在努力掌握無聲施法的要領，時不時有魔咒因控制不當而偏離目标。

艾爾薇拉微笑着緩步走向湯姆，在他面前停下：“看來我們又要合作了，裡德爾。”

湯姆擡眸，淡淡地打量了她片刻，随後唇角揚起：“是的，特拉弗斯。”

他早已料到會與她對上，甚至期待這一刻很久了。

他們對峙而立，彼此的目光比咒語更先在空氣中交彙。

當其他學生還在磕磕絆絆地嘗試無聲施法時，他們已經悄然交鋒。

艾爾薇拉率先出手，她的魔杖輕輕一揮，一道無聲的禁锢咒迅猛而精準地席卷而來，想要憑此掌控局勢。

湯姆不疾不徐地擡起魔杖，一個盔甲護身穩穩擋下，黑發微微揚起，唇角浮現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他輕聲道，語氣漫不經心，但目光卻銳利得能穿透表象。

艾爾薇拉眨了眨眼，笑意依舊溫和：“哦？或許是因為我的對手太無趣了？”

話音未落，她的魔杖再次一動，無聲咒語凝聚成一道銳利的空氣切割波直奔湯姆而去，快得幾乎讓人難以察覺。

湯姆沒有直接防禦，而是側身避開，同時反手施展一個繳械咒，試圖撬開她的防線。

然而，艾爾薇拉隻是微微傾身，宛如跳躍于刀鋒之上的舞者，輕巧地避開了攻擊。

他們的交手比其他人迅捷而淩厲，節奏仿佛天生默契。

可湯姆關注的并不僅僅是這場較量。

在一次次對招間，他不斷調整自己的精神屏障，将所有思緒深埋在大腦封閉術的壁壘之後。他想知道——艾爾薇拉究竟能窺探到多少。

可是，沒有任何異樣。

她的目光依舊平靜，嘴角帶着禮貌的笑意，仿佛她的攝神取念能力從未觸及他的意識。

這是她刻意收斂，還是她的能力有限？

湯姆的眼神暗了暗，指尖略微收緊魔杖。

他故意在下一個回合露出破綻，讓魔杖的動作稍顯遲疑，以引導她采取主動攻擊，同時悄然洩露一絲并不重要的思緒——一些精心編織的僞裝記憶，一些模糊的、無關緊要的念頭。

如果她真的試圖讀取，必然會有所波動。

但，艾爾薇拉隻是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下一秒，一個精準的無聲昏迷咒直奔他的方向。

湯姆眯起眼睛，迅速擡手抵擋。

“很好，很好！”梅樂思教授的掌聲在教室中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隐秘的較量。“看來你們已經掌握了無聲咒的精髓，其他同學應該向他們學習。”

艾爾薇拉微微欠身，收起魔杖，目光若有似無地瞥向湯姆，眼底漾着一絲捉摸不透的情緒。

而湯姆隻是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