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老子什麼時候瘦的?該不會是有人給我下瀉藥了吧?
回家路上遇見樓下遛狗的大爺,他家的金毛沖我狂吠。"對了,你家小王最近怎麼瘦成這樣?"大爺的話讓我心裡咯噔一下,"上次見他遛狗,風一吹都能飄起來。"
現在癱在王雲床上寫日記,他枕頭上還粘着兩根頭發。電腦文檔裡新添了段劇情:"男主攻星際海盜王雲掏出機械心髒扔進黑洞,他說宇宙最疼的不是射線風暴,是發現死對頭比你早長白頭發。"
微信突然彈出位置共享,那兩個紅點正在穿過某條隧道。我對着空氣罵了句"狗男男",把他們的坐标刻在泡爛的牆紙上。雨又開始下了,這次淹了賀承宇送的那盆破石頭花,水位線正好漫過王雲畫在盆底的歪心。
手機相冊自動跳出那年校運會,他挂着葡萄糖吊瓶給我加油,陽光把輸液管照得發亮。我忽然想起他最近總說"困",動不動就蜷在沙發上打盹,連最愛的動漫更新都不追了。
翻出他落下的遊戲機,存檔停在《最終幻想7》的最終BOSS戰。我記得他說要打通關給我看,可現在進度條卡在99%。充電器插頭還插在牆上,仿佛他随時會回來繼續玩。收拾客廳時發現沙發縫裡有張皺巴巴的電影票,是去年我們看《星際穿越》的。票根背面用鉛筆寫着:"如果我也掉進黑洞,老張你會來救我嗎?"我抓起馬克筆在旁邊補了句:"救你大爺,老子直接寫死你。"
廚房的微波爐突然炸了,熱好的速食粥濺得到處都是。我蹲下去擦地闆,發現瓷磚縫裡卡着顆褪色的玻璃珠——是王雲初中時總戴在手腕上的"能量石"。他說這玩意兒能吸收宇宙射線,結果上周突然摘下來塞給我:"送你了,老子現在改信科學。"
可是科學救不了你,不是嗎?
翻到王雲的舊手機,充電開機後發現屏保是我們初中畢業照。他站在最後一排舉着"小說完本"的橫幅,我坐在前排抱着可樂罐比耶。照片角落用修圖軟件P了行小字:"等老張寫完這部,我們就去人馬座開燒烤攤。"
淩晨四點,我對着鏡子練習微笑。等那傻狗回來,老子一定要笑得比他還燦爛。可鏡子裡的人嘴角抽搐,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