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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9月24号—9月2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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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儀館的傳單混在病曆本裡,老張用紅筆圈了最便宜的套餐。賀承宇把傳單折成紙船,放在透析液彙成的小河上:"等漲潮了,就能漂到玉蘭樹下。"他忽然掰開我緊攥的拳頭,将偷藏的安定片換成星空糖。

月光切開止痛泵外殼時,我們發現老張在藥格裡藏了幹花标本。玉蘭花瓣的脈絡裡寫滿微縮坐标,那是他熬夜标注的全球安甯療養院地址。

【9月25日】

賀承宇的指尖在我腰椎的鋼釘上彈奏《小星星》時,老張正蹲在病房角落拆一箱新到的醫療耗材。消毒液的刺鼻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賀承宇袖口偷藏的藍莓糖香攪在一起,像某種詭異的雞尾酒。

“王醫生,今天骨痛指數幾顆星?”賀承宇的呼吸噴在我耳後結痂的放療灼痕上,手裡的星空糖紙折成小飛機,嗖地紮進我病号服領口。我縮着脖子去抓,右腿突然傳來的劇痛讓我差點掀翻早餐托盤。

老張沖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米粥,碗沿黏着的玉蘭幹花撲簌簌掉進白粥裡。“你倆擱這兒演《泰坦尼克号》呢?”他粗聲粗氣地把吸管插進我的營養劑,“要不要把輪椅改裝成冰山?”

賀承宇突然扯開自己病号服,心髒監護貼片下用紅藥水畫着玫瑰星雲:“沉船戲碼太老套,我們在排《星際迷航》。”他指尖戳在我突起的腕骨上,“這是曲速引擎的啟動鍵。”

我含住吸管嘬了口營養劑,苦得皺眉:“這味道像被中子星輻射過的機油。”賀承宇突然俯身咬住吸管另一端,淡黃色液體在他喉結滾動時泛着詭異的光:“現在有藍莓味了嗎?”

正午的陽光把透析液染成蜜蠟色時,老張抱着一箱止痛貼片摔進門。箱子角落塞着冰島帶回的極光明信片,邊角被壓得卷起,像耷拉的玉蘭花瓣。

“最新批次的‘星空特效止痛貼’。”他扯開包裝袋,夜光塗料在無紡布上勾出獵戶座輪廓,“貼上能夢見自己在玫瑰星雲蹦迪。”

賀承宇突然揪住老張的衣角,輸液管在空中劃出弧線:“張導,你眼睛怎麼紅得像被辣椒水潑過?”我這才發現老張的工裝褲膝蓋處沾着可疑的水漬。

“放屁!是剛才在樓道撞見洋蔥成精!”老張的機械鍵盤砸在床頭櫃上,按鍵崩進我的南瓜粥裡。賀承宇用沒紮針的手指勾起老張的下巴:“讓我看看,洋蔥精有沒有給你下咒?”

老張猛地甩開他的手,醫用膠布箱被踹得滑向牆角。塑料箱蓋彈開的瞬間,幾十個空藥瓶嘩啦啦滾出來,每個瓶底都用馬克筆畫着歪扭的笑臉。

“這瓶是2月14日你吐了三次的止吐藥,”老張突然抓起一個瓶子,“這瓶是賀承宇裝暈騙抱抱那天的心血管藥……”他的聲音突然哽住,指節攥得發白。

賀承宇的指尖輕輕搭上老張顫抖的手腕:“哭包張,要不要申請吉尼斯‘眼淚罐頭收藏家’?”他變魔術似的從老張口袋裡摸出個鋁罐,标簽上潦草地寫着【2023年9月5日,王雲第一次站不起來】。

黃昏的複健室回蕩着賀承宇改編的《疼痛disco》。他挂着點滴的手臂搭在我肩上,電動輪椅随着音樂節奏左右搖擺,輸液架上的玉蘭幹花簌簌飄落。

“左三圈是骨轉移,”他貼着我的耳垂哼唱,“右三圈是心肌梗死。”我笑得撞翻了助行器,老張沖進來時正看到我們滾作一團。

“你倆擱這兒生産醫療事故呢?”他拎雞崽似的把我拽回輪椅,轉身時後腰露出半截紋身——是去年生日我們三個在急診室用碘伏畫的機甲戰士,如今被真正的紋身覆蓋。

賀承宇突然扯開老張的衣領:“喲,哭包張把咱們的‘急診室藝術’永久保存了?”他冰涼的指尖摩挲着紋身邊緣,“下次紋個流淚皮卡丘怎麼樣?”

老張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卻把熱可可塞進我們懷裡。杯壁貼着的便利簽畫着暴走漫畫臉:【喝不死你們!】

深夜的生理鹽水滴答聲裡,賀承宇拆開老張藏的星空糖。藍紫色糖粒在月光下泛着熒光,被他含在舌尖渡過來時,像吞下了一整個縮小的星雲。

“這是仙女座星雲的碎片,”他的唇碾過我化療潰爛的嘴角,“能暫時屏蔽痛覺神經。”我數着他睫毛的顫動次數,直到心電監護儀發出過速警報。

老張突然踹門進來查房,手電筒光柱掃過我們交握的手。“注意病房紀律!”他粗聲粗氣地扔來毛毯,邊角繡着歪歪扭扭的玉蘭花——是去年我化療掉發時,老張用病房窗簾改的。

賀承宇用拆散的輸液管把毛毯系成披風:“現在我們是疼痛銀河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他指尖點在我突起的腕骨,“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淩晨三點的月光切開止痛泵外殼時,我摸到了老張藏在護理車底層的鐵盒。生鏽的盒蓋上刻着【張某某的沒用眼淚】,裡面塞滿寫着日期的紙巾。

"2022年12月24日,王雲腰椎穿刺時沒哭,我替他哭了。"泛黃的紙巾上暈染着油漬。"2023年7月19日,賀承宇說想吃青石城的玉蘭糕,我他媽的買不到。"字迹被水漬模糊。

最底下壓着張皺巴巴的手術同意書,家屬簽字欄畫着三個牽手的小人。老張的鼾聲從陪護床傳來,混着賀承宇不規律的心跳,在消毒水味裡發酵成隐秘的詩篇。

晨霧漫進窗棂時,賀承宇正在我石膏上創作疼痛漫畫。老張的機械鍵盤聲突然停下,病房裡響起壓抑的抽泣。我們轉頭看見他對着平闆電腦抹眼睛,屏幕上是三年前在冰島拍的視頻。

視頻裡的我還能站着堆雪人,賀承宇的心髒監測手環顯示着正常的綠色。老張舉着自拍杆說要把極光裝進罐頭,背景音裡是我們放肆的笑聲。

“張導的催淚劇場開演了?”賀承宇抛了顆星空糖砸中老張的後腦勺,“門票用眼淚支付嗎?”我配合地舉起止痛泵:“現在點播《鐵漢落淚》打八折。”

老張紅着眼眶摔門而去,五分鐘後拎着早餐回來。塑料袋裡裝着三碗撒滿玉蘭幹花的粥,碗底用辣醬畫着豎中指的簡筆畫。

當夕陽把透析機染成橙紅色時,我們策劃着新的惡作劇。賀承宇把老張的機械鍵盤塗滿熒光星砂,我在每片止痛貼上畫流淚的皮卡丘。老張抱着新到的醫療耗材進門時,我們正用拆散的監護儀導線編捕夢網。

“這是要改行當巫醫?”他嘴上罵着,卻偷偷把極光投影儀調到青石城的玉蘭林模式。虛拟花瓣落在賀承宇蒼白的唇上時,我咬碎了含着的星空糖。

甜味在化療潰瘍處炸開的瞬間,老張突然按下錄音筆。病房裡響起他偷偷剪輯的“疼痛交響樂”——混合着心電監護儀的滴答、透析機的嗡鳴和我們忍痛的悶哼。

“等你們嗝屁了,”他粗聲粗氣地往VR眼鏡上貼夜光貼紙,“這就是老子的新書發布會BGM。”

賀承宇攬住我的肩膀,電極片在我們相貼的皮膚間傳遞着微弱的電流:“那得把觀衆席改成病床,門票是止疼藥兌換券。”

當夜幕徹底降臨時,我們三個傻子在虛拟玉蘭花海裡笑出眼淚。老張的哭聲混着機械鍵盤的敲擊聲,在疼痛銀河裡譜寫着永不謝幕的荒誕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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