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假期被突如其來的工作變動毀掉一大半。
陸清玉早上一起床就看見對面房間的門是敞開的,裡面沒有人在睡懶覺。她歎口氣,感覺另一半快樂也被毀了。
【為什麼你又背着我偷偷出門了?】
【小靳呐,你到底做的是什麼工作,元旦都不放假嗎?】
陸清玉故作深沉地打完這兩行字,感歎他賺錢養家真是辛苦。
然後心安理得地走到冰箱前倒了杯進口溫牛奶,再把他做的有機三明治放進微波爐裡熱上三分鐘,準備開啟一天的美好早餐時光。
微波爐的“叮”聲響起。
同時,靳準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這次看手機消息居然看得這麼快,不會是來訓她的吧?陸清玉愣了愣,點了接通。
下一秒又意識到自己剛睡醒,蓬頭垢面的,還穿着皺巴巴的哈喽kitty睡衣。她想挽回一點形象,把臉湊到鏡頭前面:“早呀早呀!”
靳準那的背景是個老四合院,看建築布局能感覺是祖宅,老京州幾百年的工藝風格。府邸中堂的脊高有5、6米,身後兩棵樹要兩個成年人的臂長才能完全環住。
男人穿着件領口敞開幾顆扣子的襯衫,死亡角度的輪廓線條在原相機裡也耐抗得很。人倚着石椅靠背,身後是雕欄玉砌,半支着額角懶散地耷眼看她。
“你剛醒?”
他說話時也一股倦怠的鼻音。
像是一大早就出去了,這會兒還有點惺忪困意。
“對啊。”陸清玉把手機立在牛奶杯前面,托着臉觀察他,“你在哪?”
靳準:“爺爺家裡。”
爺爺……她這才發覺,之前好像沒怎麼聽過他聊家人。不過因為自己沒有家人,陸清玉也很少講起這類話題。
察覺到手機對面的小孩不知道又亂想什麼,靳準适時喚回她的注意力:“晚點要出門?”
“下午要去找溫叢逛街。”她随口問,“你有沒有留車給我?”
靳準點頭:“車庫停了一輛,自己去開。餐桌上給你留了早餐,冰箱那有幾張做飯阿姨的名片,能解決吧?”
陸清玉眨了眨眼:“當然可以啊,我不是一直都能好好地照顧自己嗎?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些了?”
大概是因為一大早被五谷不分的嬌氣堂妹喚醒了丁點良心。不過同樣是19、20歲的年紀,陸清玉可比他家裡那些妹妹要讓人省心。
靳準壓着眉心,算他多餘說這幾句。
挂斷前,他又喊她:“陸清玉。”
她歪了歪腦袋:“還有事兒?”
靳準微微俯身靠近手機,“啧”了聲:“你怎麼喊人的?嗯?”
陸清玉眉眼彎彎地笑起來,仗着天高皇帝遠管不着她,脆生生地喊:“小靳呐,小靳?”
“沒大沒小。”靳準哂了一句,指骨敲擊屏幕,隔空戳在她臉上,“這幾天我不回,自己睡。”
電話挂掉。
陸清玉揉了揉暗自發紅的耳根,嘟囔:“幹嘛總講這些讓人誤會的話啊,說得好像陪我睡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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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躺了一個上午,陸清玉撸了個妝去找溫叢。
兩人從商場美妝樓逛到衣飾層,又就近在簋街附近找了家老牌京菜吃晚飯,大包小包裡是新添的戰利品。
店内暖氣充足,兩個女孩一進去就脫開大衣外套。
“我聽說崇嶺比京州還冷,那還有座雪山是不是?”溫叢提醒道,“你要去一禮拜,可千萬帶多點衣服。真奇怪,你一實習生怎麼能跟這麼大的正規項目啊。”
說到這事就氣。
文秘部裡像陸清玉這樣的實習生,明明還有一個同屆男生。但這個近百億的工程卻隻喊了她。
“一般來說,去幾個有經驗的文秘就行。但我昨晚問我主管,她說是上面人特地提出這次希望帶新人學習。”陸清玉皺鼻尖,“這新CEO剛上任的架子可真大。”
溫叢好奇:“你們這公司管理層還能突然就換嗎?”
“又不是京住建工換管理層,是它上頭的京外控股集團。”陸清玉言簡意赅地解釋,“京住作為施工方,想動土哪個工程,得先求上面的這位領導把公文批了,我們京住董事長都得敬他三分呢。”
溫叢聽得雲裡霧裡,總結一句:“高官厚祿,有權有勢啊。”
“是啊。”
“那京外總經理是男的吧?”溫叢喝了口松茸豆腐湯,“所以你上司專門調些漂亮小姑娘去陪他啊。”
陸清玉義正言辭地說:“打住。我司企業文化是嚴正監察内部,廉潔從業,決不允許腐敗及與女性保持權錢交易等不正當關系!”
“好一個三好員工。”溫叢揶揄地推她,“不聊你那破工作了,我還是對你那位sugar daddy更感興趣。”
“什麼sugar daddy?”
“靳準啊。你别裝傻,昨晚我看他就是個妥妥精英男,而且還這麼年輕!”
“本來就不老,他今年才27吧。”
“總聽你說他不怎麼回消息,又是調派哪兒,還有專屬秘書……”溫叢指指點點,“沒見到他之前,我一直以為是個不會用手機、古闆無趣的奔三男人。”
陸清玉笑:“我是這麼形容他的嗎?”
溫叢控訴:“你可能怕我愛上他,狡詐的小玉,藏着這麼好的貨。”
她笑着笑着又低頭,拿筷子戳碗裡的軟鴨肉:“哎你别開玩笑了,又追不到。”
“你試過沒啊?年輕貌美小女孩倒追,憑什麼追不到。”溫叢慫恿道,“他不就是比你大7歲,有幾個臭錢,但我看他對你挺好的。”
她從小到大一切都是靳準供給,明明知道她實習後有工資,可從大學開始每個月固定的三萬塊生活費沒停過。
外面那輛奧迪雖說是他借她的,但幾乎能算是她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