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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農場×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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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他面無表情地開口,“……真是的,為什麼要讓我做無謂的工作呢?”

W不知道,他隻覺得自己跌進了地獄。

他被困在了名為“痛苦”的地獄裡,每一根神經都是他逃不出去的走廊。他感覺自己大腦在漂浮,又幾根線連接在大地上,炙烤着血肉的火焰順着線蔓延上來……在唯一理智清醒的時候,他回憶自己曾經的家人,回憶過去殘留的不甘……直到回憶起“母蜂”對他的許諾:「我能聽到你,我能聽到你們中的每一個,」他置身于頭腦内部茫茫的黑暗裡,如同和那個沒有眼白的眼睛對視:「我會終結這一切,我會改變這一切,我會為你帶來嶄新的一切。」

W覺得自己蜷縮在了黑暗的羊水裡,這是人誕生前最初的、最安全的所在,他已經融化于其中了,或許從未存在過——W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會,我也是……”

直到有人強行拉起他的頭發。

“——‘母蜂’麼?我聽說過,”

伊爾迷·揍敵客強迫他從混沌的意識中醒來,逼他轉過頭,去看窗外正在朝這兒走來的人影,“不過似乎沒人真正見過它。既然你在為它工作……她也是嗎?”

窗外正一跳一跳地走來一抹天藍色的纖細人影。

是瓦拉拉。

W渾身的肌肉又抽動起來——他本以為它們早都壞死了。

伊爾迷·揍敵客注意到了他的反應,他睜着黑色的眼睛,看看他,再看看遠處的瓦拉拉,“啊呀,”殺手明顯高興了起來,“是意外的收獲呢。”

他如同一道影子一樣無聲地站起,向着窗戶的方向飄去——

“……不。”

瓦拉拉和他不一樣,他是前哨,是工蜂,而瓦拉拉是雄蜂,她承擔着比他更為重要的責任。她不能死在這裡。W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他把自己的手硬生生從釘子裡拔穿,攥起血淋淋的拳頭砸出了自己的全力——作為強化系的念能力者,在瀕死一刻,他使出了自己這輩子最棒的強化系和放出系攻擊。

80%的念凝聚在右手的拳頭上,砸向伊爾迷·揍敵客。

20%的念從一隻手的手心裡射出。

——這也代表W身上其他部位毫無念的防備,一旦被伊爾迷·揍敵客打中,他恐怕會當場死亡。

瓦拉拉面前的土地被擊出了一道淺淺的裂口。

「跑。」

這是W用生命發出最後的警告。

女孩隻愣了0.01秒,就果斷轉頭朝着反方向逃跑。

伊爾迷·揍敵客失望地“啧”了一聲,停下腳步,以一種在人體動力學中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姿勢避開了W的攻擊,同時一拳打中了W的肚子。那一刻,W覺得自己的胃要從喉嚨裡活生生嘔出——但他成功拖住了伊爾迷·揍敵客的腳步,以流星街紛繁複雜的街道和環境,隻要能拖住他四五秒,瓦拉拉就可以逃走。

他成功了。這就夠了。

W癱倒在地上,瞳孔開始緩慢地失焦,恍惚地映着黑發的殺手攀住窗戶的身影。伊爾迷·揍敵客沒有立刻離去,他低頭瞧了一眼地上的他,看起來很有些苦惱地開口:“……為什麼要弄這麼複雜呢?”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還是說,是我自己這幾天的耐心不夠,才格外生氣?……唔,真是個壞習慣。”

“所以,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不詳的客人豎起一根手指輕搭在臉邊,“對于流星街,或許我比你還要熟悉一些呢。”

W的手指無意識地劇烈抽搐。

——不,不!他的判斷出錯了嗎?那麼瓦拉拉……

“永别了。”

伊爾迷·揍敵客很有禮貌地和他道了别,松開胳膊,就要躍出這扇窄窄的窗戶——他的身子遮擋了一大片陽光,把斷續的昏暗陰影投進W的眼裡。這是死亡的黑翳,最起碼W是這麼想的……原來死亡是一個人的側影的形狀。

然而,在意識消失前,他的耳邊隐約回蕩起了母蜂當初的問話:「你願意把一切都交給我嗎?」

他的回答一如往昔:「我願意。」

“好孩子,”W似乎聽到了輕柔的歎息,“你休息吧。”

于是W放下心來,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了,他招待好了來自遠方的客人,他也該休息了,他的靈魂會在永恒的甯靜中睡下。

但他的身體還不行。

藍紫色頭發的男人趴伏在地上,他明明在一瞬間斷了氣,卻又“嗬嗬”地喘息起來,在地上蠕動着已僵直的四肢。這個奇異的現象讓伊爾迷·揍敵客頓了一下,他轉回身,歪了歪腦袋,盯住了那具活動起來的屍體。

直到屍體開始說話:“來自遠方的客人,你到這裡做什麼?”

黑發的殺手:“你是母蜂?”

屍體:“是的。但你還未回答我的問話。”

黑發的殺手:“我來帶我的妻子回家——說起這個,你知道她在哪裡麼?”

屍體:“不,你來到了一片錯誤的土地,在流星街裡,沒有什麼是屬于你的。”

黑發的殺手否認了他:“不對哦,”他在窗檐上坐了下來,姿态十分放松,“塔塔是我的,我們屬于彼此,因為我們之間的愛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屍體卻笑了。

他的肌肉在無可阻擋地僵硬、發灰,他的血液已經不再流動,他的身體在漸漸腐壞——他無疑已經死了,但某種力量在支撐他說話:“不,不對,”母蜂睜着純黑的眼球,“在流星街裡,沒有什麼是屬于你的。”

伊爾迷·揍敵客支起下巴:“這是個威脅?”

“我從不威脅别人,”屍體說,“這不是威脅,這是命運。”

威脅并沒能讓黑發殺手多麼在意,這句話卻讓他的氣息一寸寸冷了下來。伊爾迷·揍敵客慢慢地坐直了身體,眼睛在背對着光的時候幽深如黑洞:“嗯?……你在詛咒我們嗎?”

屍體搖了搖頭。

“詛咒是無用的自我安慰,”他的聲音有種怪異的摩擦響聲,“我隻是、不,我們隻是看到了太多,多到可以從熟悉的細節裡勾畫出未來的模樣——你可以稱它為命運,大家都這麼說,但你也可以理解為這是無數可能性中最龐大的一支,是所有無法更改的變量下的必然……”

屍體失焦的黑色眼球在凝視虛無:“……必然就是,流星街裡沒有什麼是屬于你的,包括她。”

伊爾迷·揍敵客身周的空氣扭曲了一瞬,但在下一秒,他的表情就恢複如初。

“不,你錯了,”

黑發殺手站起身,“你什麼都不懂呢——畢竟隻是一隻生在垃圾場裡的蟲子,什麼都不懂才很正常。”

他的指縫間透出金屬的冷光:“讓我想想……屍體的話,還是繼續當屍體吧。”

W的脖子已經不太能支撐得起他的頭顱了,試圖擡起來的時候會往一邊傾斜,看起來像是被人揪下腦袋來後晃晃蕩蕩的玩偶。

“……而且,我們知道,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必然,”屍體完全不在乎伊爾迷·揍敵客的反應,它繼續說着,瞳孔早已發散,仿佛迷失在某種白灰色煙霧裡的先知,“必然之所以是必然,正因為它是由過去搭建而成的,每一塊地磚都早早砌下了,完美的力學結構——你回頭看過嗎?你看到的是什麼?你覺得它會通往何處?”

伊爾迷·揍敵客本想用釘子,臨出手又變了主意。他抓住屍體的頭發把他從地上提起,而在他手下,母蜂的聲帶在摩擦:“已經發生的是無用卻殘酷的事實,你也是背對着死亡往前走的人,你很明白過去的重量,它壓在所有人的肩頭,是既定的裂痕……命運選擇了我們,命運也選擇了她,她會選擇他……但她不會選擇你……”

屍體被他空手擰掉了頭。

不用念,也不用利器,伊爾迷·揍敵客耐心地拽着W的頭發擰了整整兩圈,直到頸骨和筋肉都被一根根絞斷。拎起終于無法說話的人頭,他先是放松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這才呼出一口氣:

“唔……清靜多了。”

伊爾迷·揍敵客開始心情愉快地繞着屋子走。

人頭脖子的斷面處開始淅淅瀝瀝地向下掉死血,但是伊爾迷·揍敵客就是不松手,他提着沉甸甸的人頭從這邊一點一點地晃蕩到那邊。地闆被慢慢踩出了不規則的紅色腥塊,血滴答、滴答、滴答、在寂靜的屋子裡像是水沙漏在機械地倒計時。

終于,他從桌子雜亂的文件角落裡找到了一張寫着字的紙片。

并不熟練的通用語,有點古怪的語法,上面寫着:“暗殺旦旦巴市的官員,明天上午”。

伊爾迷·揍敵客垂下了眼睛,看着上面手寫的字迹,開始發呆。窗外的天漸漸晚了,夕陽從窗外照進來,長長的傾斜着的橘色薄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拖出更長的黑色陰影。這片陰影還在細微地顫動。

許久,伊爾迷·揍敵客拿起那張有點落灰的紙片,把它貼在了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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