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民們眼睛一亮。

他們最缺的就是會算賬、懂交易的人！

“帶他去見島主！”壯漢一揮手，立刻有人架起林霜。

林霜垂下眼，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計劃很順利。

珍珠島比林霜想象中要大得多。

島上房屋錯落有緻，漁民們曬着漁網，女人們織補衣物，孩子們在沙灘上追逐嬉戲。

若不是人人腰間别着魚叉或短刀，這裡簡直像個普通的漁村。

林霜被帶到島中央的一座木屋前。

屋前站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皮膚黝黑，眼神銳利如鷹。

他是珍珠島的島主，陳海。

“你就是那個落水的賬房？”陳海上下打量着林霜。

林霜恭敬地行禮：“是，多謝島主收留。”

陳海冷笑：“我們這兒可不是善堂，收留你，你能在這裡做什麼？”

林霜擡起頭，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視陳海：“我能幫你們交易。”

“哦？”陳海挑眉。

“你們常年與外界隔絕，物資匮乏，但海産豐富。”林霜聲音平靜，“若有人能替你們與商船交涉，換取糧食、布匹、鐵器……對島上的生存大有裨益。”

陳海眯起眼：“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林霜微微一笑：“島主可以試試。”

他頓了頓，又道：“若我背叛，你們大可以殺了我。”

陳海盯着他看了許久，突然大笑：“好！有膽識！”

他一揮手，“給他安排住處，明日帶他去倉庫，看看他能幹出什麼名堂！”

林霜低頭行禮，松了口氣。

他暫時安全了，而且得到了落腳處。

……

次日，林霜被帶到島上的倉庫。

倉庫裡堆滿了曬幹的魚蝦、海帶、珍珠，甚至還有一些珊瑚和貝殼工藝品。

“這些東西，在陸地上能換多少糧食？”陳海問。

林霜仔細檢查了貨物，心中迅速估算。

“若直接賣給小商販，最多換十石米。”他擡頭，“但若找到大商行，至少能換三十石。”

漁民們倒吸一口涼氣。

“三十石？！”

“這小子不會是吹牛吧？”

陳海眯起眼：“你确定？”

林霜點頭：“珍珠和珊瑚在皇城價值不菲，若能找到靠譜的買家，價格還能更高。”

陳海沉思片刻，突然拍闆：“好！下次交易，你跟我們的人一起去！”

林霜微笑：“島主英明。”

到了夜晚，安頓下來的林霜獨自坐在海邊，望着漆黑的海面。

海水輕輕拍打着他的腳踝，像是在呼喚他。

他伸手觸碰水面，指尖的水珠立刻躍動起來，像有生命般纏繞着他的手指。

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

但他現在還不敢暴露。

珍珠島的人雖然收留了他，但若知道他是鲛人混血，難保不會起貪念。

他必須謹慎。

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悄悄靠近。

“喂，新來的。”是個十來歲的少年，皮膚黝黑，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霜收回手，轉頭微笑：“有事？”

少年蹲在他旁邊，壓低聲音：“我叫阿浪，島主讓我盯着你。”

林霜挑眉：“哦？”

阿浪咧嘴一笑：“但我覺得你不像壞人。”

林霜失笑：“為什麼？”

“你的眼睛。”阿浪指了指，“像海一樣，很幹淨。”

林霜微微一怔。

少年突然湊近，神秘兮兮地說：“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賬房。”

林霜心跳一滞。

他真正的能力，被發現了嗎？

阿浪卻壓低聲音：“你一定是個被仇人追殺的富家公子，對不對？”

林霜松了口氣，輕笑：“你猜對了。”

阿浪得意地昂起頭：“我就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别人的！”

林霜揉了揉他的腦袋：“謝謝。”

少年蹦蹦跳跳地跑開了，林霜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他必須在這裡盡快站穩腳跟。

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