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呢。”
“那你可千萬坐穩了,小心掉下去淹死你。”徐瑾遙說。
夏洵歪頭,敬了個禮:“放心吧徐船長,我一定會提前穿好救生衣的。”
徐瑾遙繃着嘴角,沒覺得好笑,依舊冷聲:“你嚴肅點。”
夏洵直起身,這次敬禮的力道加重了點:“好的船長!”
“你再這樣,我不介意給你另一邊也打上腮紅。”
夏洵立刻擡手捂住被扇過的臉頰:“别這麼兇嘛。”
徐瑾遙懶得跟她廢話,轉身朝着牆邊的沙發走去:“過來。”
夏洵跟過去,往沙發一坐,一轉頭就見徐瑾遙攤開一隻手掌:“拿出來。”
拿什麼?
夏洵心想卡片已經在她手上了。
徐瑾遙又說:“你的小本子和圓珠筆。”
“哦!”夏洵恍然,習慣性摸向平日裡經常放本子的口袋,一摸才想起,今天過來是為了打探賭場内部,擔心會被搜身,所以故意沒帶。
徐瑾遙看她動作一頓,随即收回手,抓起旁邊茶幾上的礦泉水打開,在玻璃表面倒了一小灘水,用食指做筆,開始畫線。
茶幾在沙發中間,兩人各坐一邊,夏洵上身前傾,可以清楚看到徐瑾遙用手指蘸水畫了一個圓圈,裡面寫了“1”。
“7月5日,連環案第一名死者張國,晚上跟朋友約好打牌,死在了去打牌的路上,被人發現時,渾身遍布刀傷,案發現場有大量打鬥痕迹。”
雖然已經知道,但夏洵還是點了點頭。
徐瑾遙說完,又用手指蘸水,在距離不遠的位置開始畫圈,邊畫邊說:“7月12日,第二名死者李強,跟朋友吃完夜宵後獨自回家,在路上被兇手襲擊,同樣身中數刀,當場身亡,但現場打鬥痕迹很少。”
說到這,徐瑾遙頓了頓,在另一個位置畫了個圈:“同一天,案子的另一個嫌疑人張浩失聯。”
“就是那個被你們懷疑,可能是第四名受害者的男人?”
徐瑾遙點頭:“沒錯。”
第四個圈畫在了另一個位置,寫上了數字“3”。
“7月18日,第三名死者霍志,加完班回家路上被兇手尾随,死在自家附近的小巷裡,眼睛和喉嚨各一刀,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痕迹。”
夏洵再次點頭:“兇手的手法越來越娴熟了。”
“我說了這麼多,你就回我一句?”徐瑾遙蜷起手指,提醒道,“夏小姐,别忘了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
夏洵的視線在四個圈之間來回打轉,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卻遲遲沒有開口。
片刻後,夏洵分别指了指李強和張浩的圓圈:“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天的暴雨持續時間不長,在同一個時間段裡,想在這個距離先後殺掉兩個人,根本不可能辦到。”
“你也認為兇手是按照天氣情況來決定殺人時間的?”徐瑾遙問。
“周六、暴雨、男人和割喉,前兩起案件至少四個共同點,符合連環案的規律特點。”
徐瑾遙眉頭微微蹙起:“我好像沒有說過前兩起案子的受害人被割喉吧?”
夏洵眨眨眼:“嗯?你沒說嗎?我聽見你說了呀。”
徐瑾遙表情嚴肅:“我隻說了霍志被割喉。”
“對啊,”夏洵說,“連環案肯定都是一樣的手法,倒推回去前兩名死者肯定也被割喉了呀。”
徐瑾遙臉上寫滿了“恍然大悟”四個字:果然,她對案子了如指掌,網上那些案件細節多半也是她透露給記者的。
她沒有揪着這個問題不放,重新伸出手指蘸水,在四個圈的外圍畫了一個大圈:“這四個人都曾去過地下酒吧,身上都有同樣的黑卡。”
夏洵糾正道:“前三名死者的黑卡應該都不見了吧?”
見徐瑾遙再次露出剛才那副表情,她立刻解釋道:“如果有的話,你當時看到我從抽屜裡拿出黑卡,就不會覺得驚訝了。”
徐瑾遙冷哼:“那你倒是說說,他們的黑卡為什麼消失了?”
“三個可能,被兇手拿走,被發卡方拿走,被真兇拿走。”
“你懷疑兇手不止一個?”
“我不是懷疑,而是确定。”
“怎麼說?”
“你不覺得兇手的殺人手法進步得有些太快了嗎?”
徐瑾遙也懷疑過這一點,但從三次的驗屍報告來看,兇手是同一人的概率極大,僅憑這一點沒辦法确定兇手不止一人的推論,于是她又問:“隻是殺人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