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酒吧、賭場和黑卡,難道還不夠?”夏洵反問。
徐瑾遙又道:“或許兇手選擇殺人目标就是從這幾點來選的,又或許兇手也是這些人之中的一員。”
夏洵卻搖了搖頭,嚴肅道:“前兩名死者我不清楚,但第三名死者,霍志的黑卡我曾在他家裡見過,案發後東西就離奇消失了,如果照你說的,兇手是死者同類,何必要在殺了人之後,冒着可能會被逮捕的風險,到霍志家裡偷一張自己也有的黑卡?”
她說的對,确實沒必要為了一張卡片,斷送自己的餘生。
可如果不是兇手偷走的,那會是誰呢?
答案隻有一個,這起連環案從頭到尾就不止一個兇手。
沉默片刻,徐瑾遙用手指點了點表示“酒吧”的那個大圈:“為什麼你笃定另一個兇手不是發卡方?”
“這個很簡單,逆推就可以了,”夏洵用手指蘸水也畫了個圈,直接框住了所有圓圈:“目前已知的是,每個死者都有黑卡,要想得到黑卡必須經過測試,之前我們已經試過,那人在我身上用了某種麻醉成分的藥,讓我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配合采血,又讓我簽字,我估計那應該是什麼借錢或抵押協議之類的東西。”
“種種情況都可以證明,發卡方一定是想讓利益最大化,而殺人恰好跟這一點背道而馳,所以我認為發卡方是真兇的可能性很小,換句話說,發卡方甚至比我們更想抓住真兇。”
徐瑾遙怔愣片刻,全然沒想到她居然能陰差陽錯推出正确答案。
沒等她開口,夏洵緊接着又說:“兇手已經接連殺了三個,第四個下落不明,發卡方斷然不希望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加快調查速度,否則接下來一定還會死人,死的不是賭徒,必然就是兇手。”
徐瑾遙對此表示贊同:“兇手的處境很危險。”
說完,忽然擡眼對上夏洵視線:“你也很危險。”
夏洵笑了笑:“我知道,但我不怕。”
徐瑾遙:“那天你不是為了給我展示搏彩網站才填了自己手機号,而是為了讓發卡方注意到你,好讓自己有機會被盯上,對吧?”
夏洵沒吭聲。
徐瑾遙權當她是默認:“酒吧的經理告訴我,那些死者會通過暗道,搭乘一輛灰色面包車離開,那輛車相當于去往蘭城大酒店的接送車。”
“我在門口碰見你不是意外,你本就做好了打算,想趕在警方查到之前進賭場一探究竟,所以我才會對你動手,讓你裝暈,再讓那些保安幫我把你擡上來,為的就是讓他們誤會我跟他們是一頭的。”
徐瑾遙視線一動,落在夏洵耳廓:“不得不說,你僞造出的疤痕确實起到了關鍵作用,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打入敵人内部。”
在聽完這話之後,夏洵心裡的疑惑才算打消。
原來如此。
原來隻是臨場反應。
是她多慮了。
職業病這東西,有時候确實很難規避。她想。
她笑着點頭:“你現在知道我的用處了吧?”
徐瑾遙充耳不聞,又用手指蘸水,在快要消失的水漬旁邊畫了個新的圓圈:“這是你。”
手指順着圓圈進到代表着“發卡方”的圓圈裡,随後在代表“夏洵”的小圈上畫了個叉:“一旦進去,這可能就是你要面臨的結果,你當真不怕?”
夏洵看了看那個畫叉的圓圈,又看了看嚴肅認真的徐瑾遙,正欲搖頭,卻在這時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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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在把人擡進房間離開後,便跟着其他幾名同事進了電梯。
其中一人低聲說:“現在的人玩得真花。”
這話打開了其他人的話匣子,也跟着低聲議論起來。
“這算啥?前幾天我值夜班,還看到有一對玩狗鍊子的,不過是兩個男的,被套脖子那個可入戲了,爬着進來的,給我吓一大跳。”
“我聽前台姐姐們說,最近這段時間客流量變少了,會不會就是被這些奇葩影響的?”
“那倒不是,”那人壓低聲音,“我跟你們說了,可别出去亂說啊。”
衆人點頭,湊近去聽,聽到那人悄聲說:“最近接連發生的殺人案都知道吧?三名死者全是來過咱們這兒的客人。”
男人冷眼掃過去,冷聲打斷:“崔總的話你們都忘了?管好自己的嘴。”
其餘人紛紛轉頭,眉頭皺起,用表情示意對方别說了。
剛才說話那人覺得被打斷說話,拂了面子,沒好氣道:“你少拿崔總壓我們,關系戶了不起啊?說白了,不還是跟我們一樣,就是個看門的狗麼?”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凝視幾秒。
那人被眼神震懾得移開視線,立刻結巴起來:“怎、怎麼?我我我說錯了?”
“你沒說錯,既然都是狗,那就别為難同類了,”男人似笑非笑,聲音低沉,“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