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擦肩而過。
“景爍。”韓光晔朝他露出慣常的微笑。
本以為至少會打個招呼,卻什麼也沒有發生,極短的一怔屈景爍迎上去:
“怎麼了,站在這抽煙?有事要跟我說嗎。”
酒店分明配備更溫暖寬敞還帶投影的吸煙區。
“本來是想說的——”
韓光晔單手摟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擡起,指節在他臉頰上輕而短促地擦過:
“真是不會照顧自己,凍成這樣。”
淩淵已經停了下來,面向他們。
韓光晔擡手蹭過他臉頰的舉動,也落在了淩淵眼中。
屈景爍看見淩淵眉頭輕皺了一下,眼中似乎閃過一點嫌棄的光。
那情緒來得突然,散得亦快,下一秒淩淵問,“你要跟你的朋友去談事麼,屈總?”他的目光在韓光晔身上一掠,不帶感情,如看過某樣平平無奇的器皿:
“接下來不用我了?”
“光晔,拜托你件事兒。”屈景爍含着笑面向友人,把剛才跟淩淵一起燒烤的事說了。
“還剩不少沒動過的,你能不能叫人幫我們裝個盤?我記得小榕喜歡吃這些。”
他拍拍韓光晔的手:“其他人也可以問問,謝了。”
“好。”
替他将大衣攏了攏,韓光晔瞥一眼淩淵,轉身走向星光露台。
他朝淩淵伸手,這次淩淵毫不猶豫一把握住。
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體溫通過肌膚傳遞。
這麼接觸多了也有利于盡快脫敏。
一路再沒遇人,淩淵也再沒放開他。
心裡猜測被證實,屈景爍沒多說什麼,盯着淩淵側臉,悄悄往他那邊靠了靠。
“屈總——”
“有一點兒冷。”
“……這隻手放我衣袋。”
他乖乖照做。
淩淵手臂一展,虛繞過他後腰,握住他另一隻手包進掌中。
微微的笑在屈景爍唇角一閃而沒。
主角間暫時還沒擦出火花的端倪,那麼淩淵刻意在光晔面前避嫌就不存在。
而自己方才,也并沒有使出什麼過分的手段并被揭穿,導緻淩淵态度驟變。
所以,剛才近乎甩開的舉動,隻是像先前拒絕喂他喝酒一樣,不肯在人前“秀”。
不管是韓光晔還是其他任何人,撞見的瞬間,淩淵都會放手——以年少時的自己揣度,這小子很可能是平時對着鏡頭已經過足戲瘾,下戲後厭惡一切矯揉造作、帶着作秀意味的舉止。
按淩淵現在對自己的那丁點兒憐憫感謝,兩個男人手牽手私下算是強者對弱者的照顧,但要當着其他人的面,性質就變了,是淩淵想想都起雞皮疙瘩的——秀恩愛。
果然進棋牌室前淩淵放開了他。
可也就在他們并肩而入,淩淵将他脫下的大衣交給侍者,說,“沾了些東西和味道,麻煩及時處理。”裡面數雙眼睛帶着各不相同的神情望來時,他聽到了系統提示:
“‘你當衆宣誓主權’已完成。”
先前喂酒時由于意外,在衆人看是淩淵傷了他,無暧昧宣告可言,是暴力與報複,所以沒得到完成提示。
他一邊驚喜一邊琢磨着淩淵的話,回過味來,好險沒笑出聲。
當然不會解釋“東西”隻是孜然辣椒那些,“味道”其實是燒烤味,他忍笑找了個位置坐下玩骰子。
“小子。”
沈绛走過來,冽然泛紅的一雙眼盯着淩淵,手上是喝了半杯的酒,他生得好,醉意染臉也并不令人生憎,反添幾分風流。
單手一指球桌,沈绛笑:
“玩玩?”
屈景爍暗道:讨厭你。
台球上淩淵固然是新手,可一旦熟悉了規則,憑借他的眼力耳力、敏銳和肌肉控制,八成會壓着沈绛打。
平時也就罷了,現下沈绛喝得上臉,若是輸慘了,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他剛醞釀完借口,淩淵霍然而起:“要不介意我得先熟悉熟悉規則,就請賜教好了。”
兩人大步而去。
“走這麼快?個高腿長了不起?”屈景爍單手撐額,在手掌底下偷偷翻了一下眼仁。
“希望你們别所有方面都快成這樣。”
等會裝醉把淩淵弄回來好了,想着他啜了口酒,視線一轉,恰見韓光晔進來。
“玩什麼呢?”對方直接坐到他身旁,拿起他的酒杯。
“别喝這麼急。”他招手。
服務生過來聽了交代,很快從吧台那邊端來韓光晔常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