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
祝餘剛說出這句話,就被一股很濃的檸檬汽水味包圍,他的視線往下移,那瓶汽水已經沒有再往外流着飲料。
祝餘又看着自己身上像樹袋熊一樣抱着自己的沈安喜,他有一瞬間懵,這人是怎麼到自己身上,還瑟瑟發抖,像是看見一個很害怕的東西。
“你怎麼了。”祝餘扯着沈安喜環繞他脖子的手想讓他下來。
身後樹林傳出樹葉沙沙聲,有東西在落葉上行走,聲音很小,不是人行走的腳步聲。
是蛇?學校的确是鬧出過有蛇,祝餘弄不開沈安喜,沈安喜的腳也禁锢他不能往前走一步,他隻好轉身去看是什麼東西。
而沈安喜此時卻将他的脖子抱得更緊,不讓他轉頭。
祝餘有些呼吸不暢,他去看沈安喜的臉,沒了平日裡的神采奕奕,此時他臉色蒼白,嘴唇發抖着。
腳步聲沒了,沙沙聲也聽不見,但透過身上的沈安喜發抖頻率來說,那個不知是什麼東西正朝他們走來。
祝餘背後升起涼意,别真是蛇吧。
他擡起腳就要往前走,腳步卻一頓,因為他感覺腳下有一個長長東西掃過他的腿,祝餘低下頭去看,是一隻髒兮兮的狸花貓在他腳邊坐下,還擡起頭看着祝餘。
貓輕輕叫了一聲:“喵~”
祝餘腦袋往後仰,生怕沈安喜的手揍到他,沈安喜把祝餘當樹樁,腳蹬着往上跑。
尤其是聽到貓叫,他爬得更快。
“你怕貓?”祝餘猜測道。
不用沈安喜說,祝餘自己實踐,他艱難往前走幾步,那隻貓好像纏住他們,祝餘走一步它跟一步。
祝餘沒辦法,貓不走沈安喜就不下來,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緊緊貼着。
沈安喜胸前那塊被浸濕的布料也将祝餘胸前的布料打濕,黏糊糊很不舒服。
祝餘直接上手摟着沈安喜往身後的樓梯大步踱去,貓在他腳步打了個空旋,迷茫看着躲着它的祝餘。
它沒在追過來,直接坐到沈安喜掉在地上的易拉罐面前低頭舔舐着汽水。
祝餘好不容易上了最後一節階梯,站在最高處看着喝汽水的野貓。
學校附近老小區很多,丢棄貓的人很多,這些被丢棄的貓會從學校欄杆或者矮圍牆鑽進來,撒嬌賣萌地朝學生要吃的。
祝餘說:“沒事了,貓離我們很遠。”
趴在祝餘身上的沈安喜回頭,貓的确離他們很遠,他身體終于沒在發抖,但依舊沒松手。
“你先下來。”祝餘無奈地說。
被貓吓傻的沈安喜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他連忙從祝餘身上跳下,低着頭默不作響,半長的頭發遮擋不住他發紅的耳根。
祝餘捋平被沈安喜弄皺的衣服,他說:“你怕貓?”
“嗯。”沈安喜點頭小聲嗯了一聲。
祝餘去看還在喝汽水的狸花貓,看起來沒什麼攻擊力,但每個人都有一件莫名會害怕的東西。
所以沈安喜會莫名怕他?也不是沒有道理,可他看起來好像也不是會讓人害怕的樣子。
祝餘說:“你為什麼怕我?”
沈安喜迅速擡起頭看着祝餘,手盡力搖着說:“沒...沒有..怕你。”
祝餘說:“那你為什麼見我都是一副慌張的模樣。”
祝餘觀察沈安喜兩天,見他和其他人說話都是熱情洋溢,沒有和他說話時都是結結巴巴。
“因為....”沈安喜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見到祝餘就慌亂的樣子,他怕自己說實話,祝餘可能會不待見他。
“七喜你和班長聊什麼呢,我們在小賣部等你很久了。”遊陽曦用手遮擋太陽朝樓梯最上方的沈安喜和祝餘喊。
他們三個等到花都快謝了,沈安喜都還沒來。
沈安喜的救命稻草到了。
那隻狸花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可能是周圍人多,它害怕又回到樹林裡。
沈安喜心裡竊喜朝救命稻草跑去,三步一樓梯跑到遊陽曦他們旁邊,他快愛死遊陽曦他們了。
辛合看見安靜躺在地上的易拉罐說:“你飲料怎麼倒了。”
沈安喜把空的易拉罐撿起扔進垃圾桶裡,說:“看見貓了,手一哆嗦就掉在地上。”
遊陽曦他們三個人都知道沈安喜怕貓,但不知道他為什麼怕貓,隻知道沈安喜看見貓就害怕得不行。
“你以前看見貓不都是直接被吓呆在原地不動彈嘛,這次怎麼跑這麼遠。”施楓看見易拉罐在這,沈安喜人在班長那個位置。
沈安喜隐瞞一些細節,他說:“班長看我怕貓把我帶過去的。”
祝餘站在樓梯上看着被三人圍住的沈安喜,有心跳有溫度還有呼吸,他的确是活着。
少年臉上又恢複到神采奕奕的模樣與周圍人談笑,仿佛剛才那個害怕到極點的人不是他一樣。
“班長,我們先去操場了。”遊陽曦對祝餘說。
他們下節課是體育課,懶得回教室再下來走一趟,還不如直接待在操場等上課鈴響就好。
祝餘:“好。”
沈安喜偷偷瞄了一眼祝餘,見祝餘望着他又迅速轉過頭跟着遊陽曦他們走。
祝餘看着沈安喜頭頂被斑駁的光影照射着,沈安喜好像沒把他刺傷,也沒紮出他一身血洞。
下午兩點左右的太陽和中午十二點的太陽沒什麼區别,反而還更熱,上着體育課每個人都沒勁。
偏偏他們學校講究勞逸結合,體育老師為了自己不被扣分,跑完步讓他們休息的時候也要拿着器材玩起來。
“我真不想打羽毛球。”遊陽曦拖着雙手,無力揮舞着球拍。
球成一個完美弧形落在他身後。